“什么?”
“我妈妈说――等你下周出院,要请你去吃饭呢。”
6南沉默地望着苏婷。她的脸藏在自己的怀里,丝丝秀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着亮,玉一般的颈项中有一层细软的淡金色的处子茸毛。
“苏婷~扶我起来。”6南扭过脸,轻轻推开她,感觉嗓子有点干,声音硬硬的。
苏婷的身材高挑,站起来脑袋正好可以抵在6南的下巴上,她的手型生得极美,手臂又长又细,环在6南的腰上。十指相扣,眼神迷离,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红晕。
她在等待一个已经等了很久的吻。但是最终6南却叹息了一声,默默走出了病房。
苏婷猛地睁开眼,扭过头望着阳台上那个消瘦的背影,心里笼罩上了一层阴影。她的眼泪夺眶而出,追上去用力抱紧了6南,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背上,颤声道:“6南?”
“我要去见你的父亲,带我去见他。”6南用尽全力站稳,扶着栏杆的的手指关节一片惨白。
位于北京西郊的一幢别墅内。一老一小两人正在谈心,隔着厚重的木门,都能听见老人的咆哮声,而在门外分列着两批人马,剑拔弩张,互不相让,气氛着实有点诡异。
六名彪悍的便衣保镖负手立在走廊,目眺远方。另一侧同样是六名穿着军装的参谋和警卫人员,他们的神色在警惕中带着点迷惘,目不斜视中其实互相已经交换了无数个眼神。
这六名保镖是一名年青人带来的。他们中不仅有中国人,甚至还有俄方特工人员。在将军的家里这样公然带着全副武装保镖上门的客人,警卫员们可是头一遭见到。但是值班参谋没有话,将军也没有表态,警卫员们只得按照程序通报后,将人放行。
有陪同将军进入医院的参谋认识,这名年青人正是大难不死的国防科技大学一年级新生6南。
但是这个年青人身后的背景,可就没有一个人能说得清楚。他们虽然好奇,但在纪律性上却远远不是那些个小护士可比。没有人传,但是却阻止不了有人会猜――于是,各种各样版本的6南身份被参谋和警卫员们想像得天马行空。
有人还知道,这名帅气的年青人和大小姐关系密切,以后还很可能成为将军的女婿,这样一来,一些头脑灵活、消息灵通的参谋人员就更加对6南佩服起来――可以分庭抗礼、摆谱摆得比一名军长、中将还要牛逼的女婿,这要在中国可是掰着手指头都能数得清。
参谋长韩英杰挺着腰杆,手按着腰间的枪套,睨了眼三米外的两名俄国特工人员,他们每个人的个头都足有一米九,体壮腰圆,1ou在袖口的胳膊上汗毛浓得很容易让人想到了一个词“北极熊”。他还认出了6南的保镖中至少有一名是中央警卫团的上尉军官。
究竟是什么人,才能用得起这样的保镖?这可不是那些亿万富翁、级富豪,只要有钱就能雇得到的。这些军方安保人员向来由一国政府掌控,负责保护国家元和重要政府成员、宗教领袖的安全,而世界各大安全公司所雇佣的安保人员,最牛的不过是他们中的退役人员,在个人能力、训练、信息支援、最新装备配置以及后援上完全不能相比。
正在胡思乱想间,突然室内又传出一声巨响。然后是将军的怒吼声,“你滚,我苏家攀附不上你这样的权贵。我家婷婷也不是嫁不出去――哼,我就不信了,你6南就那么好!小子,你记住一句话,人在做,天在做!”
“咣”的一声,将军又摔碎了一只茶杯,怒气冲冲地推门而出。韩英杰见将军一张黑脸气得都紫了,匆忙上前扶着,劝道:“军长,您可千万别置气,犯不着和那混小子啰嗦,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身体最重要……”
将军脚步不停,面上肌肉纠结,匆匆走到人工湖前,突然拔出韩英杰腰间手枪枪,“哗啦”一下推上枪膛,对着灰蓝的湖水就是一梭子连,“叭叭叭”打完了一匣子弹,这才将枪一丢,一言不而去。
韩英杰一个狗抢食捡起了枪,站起身来时小腿还在打抖。下意识地瞧了瞧将军,见他没有佩枪,这才如释重负地嘘了口气,拔腿追着将军而去。
乖乖,要是将军有枪,当时就把那小子干掉,外面还不得打起来?韩英杰一想到6南的那几个腰间鼓鼓、目光凶狠的保镖,心里就不禁又打了个哆嗦。
6南独自一人坐在狼籍的室里,沉默半晌,直到一名拿着扫帚的勤务兵轻手轻脚走进来,这才猛然站了起来。
勤务兵狠狠瞪了他一眼,这才出气似的用力扫地。6南苦笑一声,缓缓踱出屋外。
“走吧。”6南对迎上来的中方保镖队长示意。保镖队长立即通过耳麦通知守在别墅外的保镖将车开进来。
一九九九年快要结束了。冬天的长沙特别的冷。6南站在枯黄的草坪上,眺望着远处的湖泊、山峦,默默无语。
背后响起汽车的声音,6南一转回头,就听见了一串银铃的笑声。苏婷将6南带到家中,亲手为他泡了茶,然后满心甜mi地和母亲上街买菜。
司机将整整两篮子菜从吉普车后备箱拎了下来,苏婷抱着一个端庄、典有笑的下了车。一看见6南,脸上立即绽开了笑容,飞快着迎了上去。
刚跑了几步,就感受到了几十双眼睛投过来的目光,苏婷的脸一下子红了,她停下脚步,垂下眼帘道:“6南,嗯――这是我妈。”
“见过的,阿姨好。”6南微笑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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