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们已经走了。白水公司除了给每人一笔较为丰厚的红包,还各发了50元路费,这自然让大学生们喜出望外,均表示年后立即回来,投入到火热的战斗中去。
李扬也在二十五回到阔别已久的汉中市,陆大富给他一只足足装了5000元的红包,谢凤英又准备了一大堆年货,安排胡开山将他一路送到家门口。
乡长、书记都是本地人,陆大富乘着过年,和陆南把所有人脉理了一遍,包括在汉中的肖家,按照级别和亲疏不同,分别备齐了年礼。二十八一天,胡开山开着面包车,陪着父子俩跑了足足一天,拜完了所有的神,县里书记、县长没搭上关系,但几个副书记、副县长都跑到了,他们不像党委、政府一把手还要体面,均是笑纳了丰厚的礼物,又温言鼓励陆大富几句,送出家门,挥手惜别。
杜晓飞因为上次梁其儒事件,已升任县公安局综合治安股股长,副科级,同时兼任由城关镇派出所所长,已经可谓初窥官界。他把家搬到了县城,租了个独门独户的小院,老父亲早死了,母亲身体还好,就成天在家和邻居打麻将。陆大富将礼物直接拎进屋,杜晓飞也没客气,知道这也是间接感谢他老舅洪召春。瞥了眼也没说话,钻进卧室摸出四条kent香烟和两瓶人头马。
“这外烟老子抽不惯,还不如红塔山。酒叫个‘人头马xo’,我留了两瓶,反正都是人家给的,大富叔你带回去尝尝。”陆大富还要谦虚,见陆南没吱声,笑着就答应了。
方卫红出来泡茶,见着陆大富也客客气气打招呼,杜晓飞见陆南笑得奸滑,伸脚虚踢了一下,笑骂道:“龟孙,也不叫嫂子!”
这对儿狗男女如今已经公然同居了!陆南心中念着八卦,倒没想到杜晓飞挺赶时髦,这个年代这样做的可不多。
“我就在琢磨,这姓梁的是不是和姓陆的犯冲。怎么你两次都惹上姓梁的,还一次比一次狠!”杜晓飞喟然长叹:“梁建来判了十一年,粱其儒干脆就废掉了。嘶……这事真他妈的诡异!”
“梁其儒的事,和我没关系啊!”陆南假惺惺地撇清,杜晓飞当然嗤之以鼻:“你就装吧,你就装少年先锋队员吧!”
“杜哥,你不厚道!”陆南伸指点点:“梁建来倒台,你调县城,梁其儒的事,你又进局机关,什么便宜都占尽了,还往我头上扣屎盆子!”
“你不说我还真没想这事。”杜晓飞一听乐了,伸手就搂住了陆南:“兄弟,以后有什么好事,多关照下当大哥的,怎么样?”
“等你当局长再说吧!”陆南起身告辞,直接方卫红塞了2000块钱,又把杜晓飞拉到门外,悄悄塞给他一张银行卡,吩咐道:“杜哥,吃饭的机会长着呢,今天我和我爸下午就得赶回去,还有一屋子人等着呢!记住,坚守红线!以后你飞黄腾达的日子还长着呢!”
本来想点点方卫兵的事,想了想终是没开口。人家的家事怎么好管?只要自己控制住涂方军就够了。
二十七张秀云就回娘家了,她家在三十里外的鲜花乡椿树村。二十九家里大扫除,一家三口,连同孤家寡人胡开山忙上忙下,把一幢新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
年货齐备,就等着过年了。
年三十一早,四人均起了个大早,吃过早饭,谢凤英就开始准备年夜饭,蒸的、煮的、炸的、炒的,面食、米饭、火锅、炒菜、凉菜、烧菜,别说忙了,就是看着厨房里天上地下全是东西,头就晕了。
好在虾场不能断人,留守的四个员工齐上阵,帮衬着忙,这才轻松很多。
午饭很随便,下午开始贴门联、挂灯笼。虾场大门上贴了“有水皆清鱼莲美,无山不绿花果香”春联。这是陆南拟的,由陆大富找到县委地方志办公室一位在县里颇有名气的书法家苏远帆亲笔书写而成。
两名员工踩着梯子,把巨大的红灯笼挂在虾场门上沿两端,一通电,红彤彤的。年的气氛立刻就浓了起来。
晚饭前,陆大富放了一串两万响的闪光鞭,八人围坐,边吃边聊,电视机里放着欢乐祥和的节目,喝干了三瓶剑南春,谢凤英端上饺子,煮得白白嫩嫩,一只只跟小元宝似的。
从年初一,一直到初五,家里就没断人,一天三顿至少六桌,汉中有喝早酒的习惯,经常是谢凤英早上五点就起来做饭,七点不到,亲戚和相宜的村民就拎着果子礼盒,拖家带口过来拜年,吃完早酒,大人们就忙着支牌局,麻将、扑克,甚至还有推牌九的。
这边有人来,陆大富和谢凤英更要出去拜年,经常是两人一个在陪客,一人成天在外面跑。也幸亏有了车,否则一天到晚腿跑断,都会有该去有人家没拜到。农村最讲究这个,陆南虽然心疼父母,也不好多嘴。否则被人指着脊梁说瞧不起穷亲戚,就没意思了。
从初三开始,村里的大厨罗锅子就过来帮忙,谢凤英才轻松了很多。偶尔有两人都在外面赴宴,陆南也能正儿八经陪过两桌。
罗锅子以前在乡里食堂干过大厨,一手农家席做得十分地道,陆南也有心留他在白水虾场。他以前是带着二儿子罗均健,在整个乡里做席面,性质和张秀云做裁缝有点类似。现在人老了,腿也跑不动了,就不怎么出去了。罗均健手艺没罗锅子精,不过做面点、卤菜水平很高,人也老实,陆大富去年说了一回,父子俩就真过来了,在大食堂帮忙。
初六,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