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千恩万谢的老金一家,一行人回到陆南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陆大富虽然觉得儿子不住校而在外面租房有点“作精弄怪”,但看到整洁的院子,心里其实也满意。
陆南掏钥匙开门时,见陆大富和胡开山都有点兴致不高,一转念已经想通。
“爸,胡叔叔。今天你们出手,揍得好!”
“啊?”陆大富一听之下喜出望外。他一直心怀惴惴,就是怕自己和胡开山一时冲动给儿子带来麻烦,更因为儿子在派出所的表现让他觉得自己离儿子越来越远,简直摸不出他的心思了。
“嗯。”陆南肯定地点头:“像毕昌河那样的王八蛋,想揍就揍,怕什么?咱家和肖市长关系好着呢,汉中还有比肖市长更大的官?何况咱家有钱着呢,瞧那龟孙不顺眼就揍一顿,揍完给治,再不顺眼还揍,还给治!”
这话说的,格调极低,粗陋不堪,连陆南自己都觉得有点恶心,偏偏却对陆大富和胡开山胃口,两人均是双眼放光,激动地道:“对!这混混不治就不行!”
胡开山倒是补充了一句:“不过咱也不欺负人。”陆大富点头不已:“咱老陆家向来就不欺负人家,不过可也不能由着别人欺负!”
陆大富心事尽去,喜气洋洋地进屋,陆南顺道上买了瓶红花油,正好拿出来给两人擦。陆大富脸上挨了几下,有点淤血,背上、腿上也有青痕血印,陆南将红花油涂在手掌上,对搓了几下,轻轻地揉上了去。
“嘶!”陆大富痛得呲牙咧嘴,感受着儿子掌心的热度,熨得皮肤发烫,回过头看了儿子一眼,那种熟悉的血脉亲情又重新回到心头,一bō_bō的涌动,冲击得陆大富醺醺然。
“儿子,好儿子啊!”
“爸,痛吗?”
“不痛。”陆大富浑身肌肤火辣辣的痛快,套上汗衫下了床:“给你胡叔擦吧,我好了。”
伺候好两人,陆南又去厨房烧水,陆大富在外面大惊小叫起来:“儿子,你bp机响了。”
陆南看了眼bp机,取过夹克穿上,对胡开山道:“胡叔叔,晚上你和我爸就在这歇。我和有根去旅店,你把钥匙给有根,晚上还有点事。”
郭有根打着火,还有点茫然,陆南拎着一只黑色提包,“呼”的一声拉开车门跳了进去,车内登时灌进一股寒风,陆南烟甩过去:“有根,今天有点不痛快吧?”
郭有根点着烟,默默地吸了几口,“陆南,你要我干什么,直说吧!”
“先陪我见个人吧!”
外贸宾馆内的咖啡馆里,朱建华一见陆南推门而入,立即笑着站了起来。
“陆南啊,好久不见,又长高了?”
“哈哈。”陆南握住朱建华的手摇了摇:“朱主任更帅了啊!”
双方坐下,点了咖啡点心后,朱建华从牛皮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递过去,笑着解释道:“这个,是我找公安部门搞的,可能不太全。嗯……你要动他?”
陆南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朱建华立即感到了一股压力,明智地闭嘴不再说话。
陆南翻了几页后,露出满意地表情,从包里拿出一只厚厚的信封直接塞进朱建华的公文包里,没等他拒绝就站了起来:“朱主任,今天真的是麻烦你了啊!”
“不麻烦,不麻烦。”朱建华心里怦怦乱跳,试探着问道:“陆南,这事…….要我帮助只管说话。黄清宇不敢说什么的。”
“嗯,到时自然要麻烦朱主任。”陆南举起手来:“结帐。”
“不用,不用,我来好了。”朱建华一脸谦恭的笑容,“陆南,呵呵,以后我们还是要共同进步,共同进步!”
陆南走得云淡风轻,朱建华却似经历了一场战斗。这个少年越来越深不可测,就连找他办事,都让朱建华觉得自己亏欠人家,居然还心有窃喜,似乎能为陆南办事是件很光荣的事。
我真他妈的贱啊!
朱建华为陆南打探消息可谓不遗余力,他哪里会认识毕昌河这样的人,从公安部门和工商管理部门找了熟人,忙了一大圈,这才整理出短短两页纸。一下午的功夫,就被陆南轻飘飘地拿走了。
哎呀!说起来,陆南还是蛮懂的。朱建华捏了捏公文包里肥乎乎的信封,突然想迫不及待地回家。
陆南回到旅店,坐在床上看资料,朱建华明显费心了,资料搜集的还挺全,虽然不算专业,但伧促之间能搞到这么多内容,总算有功。
家庭住址、爱人姓名、工作单位、个人爱好、简历、bp机号码……不错,该有的都有了,陆南关上灯,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谢凤英和张秀云两人就搭最早的班车过来了,陆南和郭有根在车站的寒风中等到两人,立即回家与陆大富、胡开山汇合。
张秀云初见陆南还有点害羞,毕竟这次来是买结婚用品。好在谢凤英陪着也不算太尴尬。陆南交给郭有根一张汉中市旅游图,又将几个大型商场的地址路线写好后,和大部队分开。还得去学校考试呢!
今天考三场,上午两场下午一场。陆南中午在食堂吃饭,刚刚坐下,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回头一看,肖静和王丽霞一人端着一只饭盒站在身后。
“喂,今天考得怎么样?”肖静坐下就问,汉中一中考试都是整个年级打散了重新分考点,两人并不在同一教室。
“还成吧。”陆南若有点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于初中学习,他是不怎么上心的,虽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