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景旸离开春晖殿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嘉懿的事出在景旸去芝兰堂之后的第三天。
凊葳试探问过景旸去找嘉懿谈了什么,景旸把嘉懿从小喜欢景昱的事情告诉了她,凊葳终于知道为何嘉懿一直对景旸不冷不热了。
景旸说他和嘉懿摊牌了,不想再装模作样给别人看了,如果她不愿意和自己过下去,他可以同她和离,但若是她放不下自己的位置,能够忍受孤寂,他会留给她表面的尊荣。
这样的景旸让凊葳觉得很陌生,隐隐中还有点可怕,可她又同情他,与嘉懿这场婚姻,他背负了太多,付出了太多,可结果却太不如意了。
嘉懿并没有给景旸答案,但在凊葳看来,不论如何选择,这对她来说,都很难,也可以说是,残忍。
和离,她也没法和景昱在一起了。尊荣,她要用一生凄冷去置换。
看凊葳若有所思的样子,凌芸颇为犹疑的试探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不是意外?”
“没、没有,我只是觉得,那孩子,可惜了。”
见凊葳不红不白的脸,凌芸关切道:“大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我没事。”
“可我瞧你脸色不太好,你要是真不舒服,就先回去吧,我去跟母后给你告假。”
“你呀,别老疑神疑鬼的,我这不是好好的嘛,”看凌芸仍是不放心的样子,凊葳咧嘴一笑,“风的确有点大,吹得脸上紧巴巴的。”说着挽上凌芸的手臂,“快别啰嗦了,母后还等着咱们呢。”
日前,烨帝宣旨为景晔选妃,事后玉娇奉皇后之命,特至明居告知凌芸,要景晔的三位皇嫂一起帮着给参谋人选,而本该是嘉懿这个长嫂的活,因着她小产而自然落到了凊葳头上,于是凊葳与凌芸相约一同往有凤来仪赴约。
到凤仪宫的时候,宁妃与兆雪嫣已在,意外的是景昕和奇铭婼竟然也在。景昕身为长姐倒也罢了,这奇铭婼名不正言不顺,却来凑热闹,真是让凌芸费解。
皇后等受过凌芸和凊葳的礼,赐了座,相互寒暄了几句。景晔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宁妃的精神状态却极佳,大概是烨帝恩准她自行挑选儿媳的缘故,也不知道她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见人齐了,宁妃便让玉娴将事先拟好的花名册呈给皇后,“这都是尚书局从宗室亲贵及九州各家之中挑选出来的适龄女子,请娘娘您先过目。”
皇后接过名册,大略翻了翻,对玉娴问道:“可还有复册?”
玉娴点头,“奴婢另有准备两册。”
皇后朝玉妍递了眼色,玉妍会意,即刻走向玉娴,接过余下的两本名册,分别递给凊葳和兆雪嫣。
接着皇后对着坐在下侧的凌芸四人道:“你们也看看吧。”说着将自己手里的册子递给身边的景昕。筆趣庫
兆雪嫣同奇铭婼共看一本,凌芸和凊葳共看一本。目光所及,只见首页为首者正是冰莘,次之是羲瑶,再次是羲珺。是以,凌芸与凊葳对视后,抬眼望向景昕。
景昕自是知道凌芸的意思,见此,她的心里也颇为不爽,于是故作姿态,对宁妃不屑道:“宁娘娘真是的,便是再怎么喜欢清越县主,也不该这般明目张胆吧。”
“公主此话何意?”
看宁妃一脸无辜,景昕冷笑一声,“您可别说您事先没有看过这个,”说着甩手将名册往榻上一掷,瞥向玉娴,“难道您不知清越县主现在下落不明吗?”
景昕话到此处,引得凌芸不禁心悸一下,念着冰莘和景晟有可能泡汤的姻缘,更惦着冰莘到底寻到景晟没有。
宁妃嗤笑,“公主的消息当真灵通得很,你人不在襄城,倒是对清越县主的事了如指掌啊。”
“我倒是不想知道,只是瑞宪姑母在我家煜琇满月之时特地登门拜访,向我和我婆婆提及此事,看她的样子很是心焦。眼下长公主府的人迟迟找不到清越县主,不知姑母她可还有心思议婚?”
“一个姑娘家,能走多远,早晚会回来。”
“既然您这么有把握,想必您是知道清越县主的下落了,难怪呢,要把她写在最显眼的地方,好让景晔一眼就能看到。”
看宁妃一时拿不出话来对付景昕,奇铭婼从旁陪笑道:“说来,清越县主与四殿下同龄,又是表亲,倒是般配。”说着将目光转向凌芸。
凊葳随即接话道:“只是,此次父皇的旨意是给四殿下选侧妃,若是选了清越县主为侧妃,那不是辱没了县主的身份,驳了瑞宪长公主的颜面吗?”
奇铭婼莞尔,“阮妃多虑了,既是相中了清越县主,大可效仿睿王妃的时候,给县主以正妃之名的旨意,尔后择选良辰吉日再行大婚。”
凌芸浅笑,“二嫂说笑了,臣妾身份如何能比得上清越县主,照着父皇给臣妾的特例,只怕不妥。”
话音未落,只看景昕砸下手中的茶碗,恼道:“怎么,你们真当清越县主是皇子妃了不成,倒是把过程都略了,直接议论起大婚礼了!”闻声,奇铭婼等即刻收敛,面面相觑。
皇后率先打破良久的沉默,“清越县主不失为一个合适的人选,但是,当下她不知所踪,确实是可惜了。”
奇铭婼奉承道:“娘娘所言极是,那后面还有好多好姑娘,咱们可以一一来看的。”
说着拿起名册,低眼瞟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