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和乖乖地将脑袋靠在他的肩窝处,任他走进房间内将她放到床上。
朱长赐极其耐心地还给她换了一双袜子,然后才将她塞进棉被里,全程没有一句话,崔和怕他生气,拉住他的手。
“你为什么喝酒?”
他垂下眼,摸了摸她的头,“陪殿下喝了几杯,你别担心。”
“哦,”崔和松开他的手,“那你去沐浴吧,早点睡。”
“嗯。”他应道,帮她捻了捻被角。
“你辛苦了,”她突然发神经似的猛地朝他一伸手,“来,亲一个!”
朱长赐手上的动作一顿,他敛下淡淡笑意,抓住她的手塞回被窝,温声道:“不亲了,酒气重,怕你会不适,早些睡吧。”
“好吧。”崔和一张脸热热的,她慢慢缩回被子里。
她刚刚脑子是不是抽筋了,居然做出索吻的举动。
不过他喝了酒之后,真的温柔得很啊。她默默想到。
她想起小时候在南街的时候,经常会看到喝醉了酒的男人,他们一旦有点醉了,脾气就会变得极差,动不动就大打出手,无理取闹,大肆撒泼。
崔和越想越困,她迷迷糊糊地睡了去,只是半梦半醒间,突然感到自己被抱住里。
她困倦地掀起眼皮,但是那股熟悉的兰花香又令她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可对方明显不想放过她,一只微凉的手掌轻轻掐住了她的脸。
随即唇瓣就被一个软软的东西给压住了。
他卡着她的下颌,一点点将温热的气息喂进她的嘴里。
“唔。”崔和被困意折磨着,只能伸手试图推拒他。
最后她还是被迫清醒了一些,微微错开一点脸,气哼哼地问他,“你干什么?”
他只是贴在她的耳朵旁低声呢喃道:“这是你方才欠我的。”
崔和气得咬牙,她怎么就欠他了?刚才明明就是她一时脑子不太清醒,才和他那般说的,再者这人还在她睡觉的时候打搅她,要是在小时候,她早就将他按在地上一顿锤了。
只可惜她现在根本打不过他。
那天晚上似乎他是抱着她睡的,虽然有点挤,但也暖得很。
隔天一早爬起来的时候,他早已不见了踪影,崔和揉了揉眼睛,呆呆地坐了一会儿,脑海中突然浮现了周嫂昨日同她说的话。
想到昨晚除了一个亲亲以外,俩人就是纯盖棉被睡大觉,崔和真的无法言语此刻的心情。
“咔。”房门一开,周嫂端着一个盆子走了进来。
崔和回过神来,正打算下床,就听到周嫂出声道,“夫人,您慢点。”
崔和:??
周嫂放下热水盆,将鞋袜都放置好了,这才帮崔和把外套拿来。
“昨儿个,相爷是宿在了您的房中吧。”周嫂笑着说道。
“”她真是抓耳挠腮,慢吞吞道:“周嫂,我们昨夜没干什么”
闻言,周嫂一愣,随即了然,无奈地笑道:“夫人想什么呢,老奴不是那个意思,您现在头上还受着伤,相爷当然不会对您做什么了。”
别说是有伤了,就算是没伤,相爷也不一定舍得动她。周嫂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哦,是,是吗?”崔和只想锤自己一拳。
“嗯,老奴刚刚只是想说,相爷从小便极其厌恶人同宿,我还是第一次见他睡在别人的房中呢。”
她诧异道:“从小便不与人同宿?”
周嫂捏了一块热脸巾递给她,一边回道;“自打开始认事的时候,就一直自己睡在一间房里。”
“他娘亲早些年就不在了。”
崔和沉默,突然想到了小时候自己似乎总是在欺负他的道路上一路狂奔,现在想想觉得那时候真的有点不是人。
“夫人,早膳已经备好了,我们走吧。”
“好,”她跟着周嫂往外走,一边问道:“他一早就入宫了吗?”
周嫂摇摇头,“相爷今日没入宫,现下在书房中。”
崔和一愣,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ps
她在正厅坐着喝了碗莲子粥,就拿着个肉包子往书房走去。
“相爷。”她轻轻地敲了敲门。
“进来。”一道淡淡的声音从里面传来,崔和推开门走进去,一眼就看到了书案前垂眸端正静坐的朱长赐。
他一身暗白色襕衫,内穿白色罗质中单,身挂锦绶,白绫黑履,披着尊贵的鹤氅,一身挺拔修长,当真衣冠楚楚,君子风度。
他缓慢搁下笔,朝她招了招手,“过来。”
她手上依然掐着那个油乎乎的肉包子,几步走到他旁边,却见他的目光在她手上的肉包上定住。
崔和犹豫了一下,随即一伸手,“给。”
他不接,只是温声问她,“吃饱了吗?”
“嗯,差不多了。”
闻言,朱长赐抓着她拿着肉包的那只手的手腕,拿起一旁整洁摆放着的手帕,掐住那被咬了两口的肉包子,从她手里拿了下来。
他将油乎乎的包子扔进一旁的篓子里,又拿起了一块新的手帕,帮她擦拭着爪子上的油。
直到她手上的油渍彻底没有了以后,他才放过她的手。
“你在书房做什么呢?”崔和的脑袋钻过他的手臂底下,探头去看书案上摆着的东西。
朱长赐干脆将她一提,掩抱进自己的鹤氅里,“草定一下流落域人的处理方案。”
“噢。”她似懂非懂地看了两眼,没看懂他在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