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头柜上的时钟显示当下时间。
晚上十点二十五分。
她忍不住,给梁裕白打了个电话。
电话接起,是他的声音:“怎么还没睡?”
陆相思回答耿直:“睡不着。”
那边传来的是纸张翻动的声音,“要我哄你睡觉?”
陆相思:“你会吗?”
连纸张翻动的声音都停下,他问:“怎样算是哄?”
陆相思从床上起来,“你抱着我,我就能睡着。”
梁裕白蹙眉。
她拿着车钥匙,出门:“我知道你还有工作完成,所以,我来找你。”
算起来,这还是她拿到驾照后第一次开车,车速并不快,即便路上已经没什么车了。二十多分钟的路程,她开了将近半小时。
到公司楼下。
有人迎了出来,“是陆小姐吗?”
陆相思目光戒备:“你是?”
“梁总让我下来接您。”
她受宠若惊:“麻烦你了。”
“是我分内之事。”他说。
电梯停在五十六层,助理将她带到办公室门外,将门推开,还是那副毕恭毕敬的语气:“梁总在里面等您。”
她仍旧无法适应这种阶级意识。
当她看到办公室里坐着的人时,什么乱七八糟的阶级意识,都抛之脑后了。
听到动静,梁裕白抬起头。
他椅子往后,朝她伸手,“陆相思。”
她走到他面前,被他抱进怀里。
距离太近,能看到他明显瘦削的脸,以及眼睑下方的浓浓倦意。
陆相思很心疼:“工作很辛苦吗?”
梁裕白思考一番,“还好。”
她低声:“你都瘦了。”
他手捧着她的脸,忍不住吻了吻,“太想你了。”
太久没尝到她的滋味,让他无法自拔。
呼吸灼热的吻,和他身上的气息卷席着她,熟悉得令她反应更热切,伸手紧搂着他,想要从他身上汲取到温度。
冷气似乎停止运转了。
要不然,她怎么会开始流汗。
她终于找回意识,喉咙里发出呜咽声,推开他。
他松开吻着她的唇,把她放在桌子上。
她轻声问:“很难受吗?”
梁裕白:“嗯。”
陆相思抿了抿唇,“那怎么办?”
梁裕白唇边溢出一抹淡笑:“能怎么办?”
办公室里设了个洗手间。
梁裕白进去后,陆相思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时间漫长,室外光影笼罩在她身上。
她看到他手机屏幕亮起。
不经意看了一眼过去,桌面是她的照片。
她嘴角扬起。
不知过了多久,梁裕白打开洗手间的门。
光拉出她的身影,和她眉眼间的笑意。
她蹲在洗手间外,听到声响,仰头看着他,“怎么这么久?”
梁裕白:“嗯?”
她鼻音微重:“我腿好酸。”
梁裕白把她抱了起来。
她摊开手,“我手脏了。”
于是他又不厌其烦地带她去洗手。
明亮的镜子倒映出他此时模样,寡冷的,淡漠的,眼皮掀动,藏在眼里的,是未退的炽热,察觉到她的注视,他低头吻了下她的耳朵。
“看什么?”
“看你。”
她眨眨眼。
这话显然取悦到了他。
陆相思问:“你饿吗?”
梁裕白:“还好。”
陆相思:“……你该不会,还没吃晚饭吧?”
换来的是他的沉默。
陆相思瞪着他:“你的胃不好。”
梁裕白垂眸:“嗯。”
她说:“你不能总是这样。”
梁裕白:“太忙了。”
“那也不行的呀,”陆相思掏出手机,“我给你点个外卖。”
凌晨依然有外卖在送。
不到十五分钟,陆相思点的粥就送到了。
梁裕白在她的注视下喝了一碗,才接着工作。
办公桌上的文件很多,陆相思没再打扰他,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玩了会儿手机后,看着认真办公的梁裕白,问道:“你要工作到什么时候?”
“差不多两个小时。”
“那都快一点了。”
“嗯。”
沉吟片刻,她说:“我在这里陪你,可以吗?”pδ
梁裕白求之不得。
空间里安静地只能听到笔尖摩擦纸面的声响,陆相思打了几把游戏,最后一把游戏结束,已经是十一点五十九分。
她匆忙地跳下沙发。
不消几秒,办公室的灯都暗了。
梁裕白笔尖一顿,“停电了吗?”
陆相思说:“我把灯给关了。”
在他疑惑的时候,眼前突然亮起一道火苗。
陆相思手里举着打火机,不断向他靠近,一豆火苗在晦暗环境里摇曳,她的脸在光影明灭中,唇畔溢出的笑,分外明显。
不远处高楼上的led显示屏映着时间。
每分每秒,都清晰入眼。
她和时间一同流逝。
“——9,”
“——8,”
“——7,”
“……”
“……”
“——3,”
“——2,”
最后落下的,是一句:“梁裕白,生日快乐。”
她笑容得意,“今天,我是第一个和你说生日快乐的人吧?”
梁裕白凝视她,伸手,指腹按压在她眼睑。
她眨眼时,睫毛在他手指有过短暂的停留。
短暂的,令人心痒。
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