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钟,股市再次开盘。
最初的一个小时,局面依旧在10500点附近温吞,待时间过了两点钟,恒指再出开始急速拉升。
操盘办公室内的大银幕投影也在汉斯·埃德尔交代下,从宏观的恒指曲线换成了具体的恒指成分股股价。
两点十五分,汉斯·埃德尔终于发出了今天的第一份卖出质量,一次性砸出价值2000万美元的一只恒指成分股,那位收到命令的交易员完成操作,瞥了眼面前另外一台电脑屏幕,发现恒指果然出现了一次下行波谷。
随后,所有信息都记在脑海里的埃德尔大概以每10分钟一次的命令频率,不断指挥交易员卖出股票。
偶尔还会再打出几个电话。
然而,恒生指数终究还是在震荡中持续上行。
煎熬版的两个小时,再加上香港股市相比其他市场还多出的8到10分钟浮动交易时间,最终,恒生指数以10711点收盘,单日涨幅25。
更多统计数据随即传来。
10月30日的整个交易日,香港股市的单日成交量,相比昨天再次翻了一倍多,达到796亿港币,相比以往正常交易日,更是足足提升了7倍,足见这一天多空博弈的激烈。
德意志银行香港总部的交易员办公室内,当大部分交易员都有些庆幸守住了9800点标的空头没有被爆仓时,在角落里几乎站了一天的汉斯·埃德尔缓缓沿着墙壁下滑,坐到了地上。
5亿美元的筹码,已经只剩下17亿美元。
这已经是他一再节省之后能够结余的极致。
再稍微盘算一下相熟其他空头的大致状况,汉斯·埃德尔明白,那些人手中的筹码,只会更少。
至于华尔街和港府两方?
汉斯·埃德尔大概能够猜测,今天多头的主力,肯定是香港方面,而华尔街,甚至都可能没怎么动手!
这种情况下,明天根本就不用抱什么侥幸。
爆仓几乎是必然的。
想通这些,汉斯·埃德尔缓缓起身,回到自己办公室,拿起电话拨通德国总部方面,声音干涩地汇报了下自己的判断,便随意拎着自己昂贵的阿玛尼西服,有些落拓地离开金融中心大厦,返回君悦酒店。
打算好好睡一觉。
或许,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太容易能够住那么好的酒店了。
至于明天的事情,让他去吧。
刚刚步行着一路返回并不算远的君悦酒店,汉斯·埃德尔很有些感慨地抬头,想要最后打量一番这栋位于香港黄金位置的高级酒店。
然后,一个黑点,忽然从大楼顶部落下。
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最后在汉斯·埃德尔十几米处砰的一声落下,埃德尔感觉,有点像一个破碎的西瓜。
各方面都很像。
这是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汉斯·埃德尔在周围恰好路过一个女人的惊叫声中微微歪头打量片刻,脑海中只是有些好奇,这家伙,是怎么跑去天台的?
至于对方为何跳下,埃德尔倒是没有多想。
还能怎样。
炒期货,赔光了。
只是何必要跳呢,活着,哪怕是一个失败者,其实也挺好的。
再一次,很多人一夜无眠。
冷漠的阳光第二天再次巡到亚洲这片天空,发现恼人的云城遮住了香港这座城市,好像有什么秘密不想让外人知道一半。
有些可恼。
好在,云彩在太阳面前也是弱小的,还有其他很多区域可以照耀。
确实没有任何悬念。
10月31日,10月的最后一天,也是香港金融市场各类期货头寸的最后结算日。
不同于以往日期按照恒生指数的即时数据进行成交,结算日这天,恒生指数期货最终的结算点数,将会按照全天交易时段的一个平均值进行结算,也就是说,哪怕最后一分钟恒指暴涨到16000点,如果全天平均值只有10000点,还是要按照10000点进行结算。
因为这番规则,当一些还看不清形势的空头以为今天的博弈会比较轻松时,上午10点钟,香港股市正式开盘,恒生指数从昨天收盘时的10711点,再次跳涨,直接达到11032点,如果不是因为结算日,更多的恒指空头都要因此爆仓。
空头资本随即展开反击。
反而,这一次,空头的抛压好像遇到了铜墙铁壁,不仅没有将恒指再次打入11000点以内,指数曲线反而在稳稳地持续上行,犹如一辆坦克闯入了冷兵器战场,完全无视周围的弓箭矛戈或骑兵冲锋,只是轻松自若地碾压上前,一路从11000点碾压到11500点。
直到下午最终收盘,恒生指数最终定格在11507点高位,单日涨幅达到74。
10月份恒生指数期货的结算点数,也最终定格在11265点,恒指期货9000点区间的空头,无一幸存,不仅如此,因为其中一些空头的账户金额根本不足以支付亏损,香港期货交易所还不得不临时垫付一部分,事后还要向相关的会员进行追讨。
恒生指数期货之外,直接针对香港股市各类股票的卖空操作,乃至其他一些空头模式,全部都以巨亏收场。
这场全球关注的香港金融保卫战,以香港当局和华尔街多头的大获全胜而告终。
没有人知晓其中空头资本大概顺势了多少,媒体时候只能根据各种公开数据大致进行了一番模糊统计,普遍认可的一个数字是300亿美元左右。
这个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