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为何?
陈少陵脑袋嗡嗡作响,同时张大嘴巴,剧烈喘息,他异常的激动,心脏砰砰乱跳,速度比平时快了好几倍。
是流浪,是困缚,还是什么情况?
此刻,他坐立不安,只恨自己没啥本领,不然可以直接闯入地府寻找了。
再仔细想一想,又有些颓然,地府之大,比整个蓝星还要大,在星球上,连爷爷都找不到,又何谈去地府找到奶奶。
陈少陵顿觉境界的无比重要性,这要是能有七八舟仙的境界,不就可以去地府任意闯荡了么。
咬紧牙关,泪水重新溢满眼眶,陈少陵再次叩拜行礼。
“奶奶,不知道您为什么滞留地府,但我知道,您一向心善人慈,绝不会是身处地狱。但愿您一切都好,如果真有人敢欺负您的话,孙儿我努力修炼,一定早日寻到您,把他们通通干掉。”
当然,陈少陵如此考虑,不仅是他对于奶奶的德行的信心。
现实的情况是,如果身处地狱,无论是十大阎罗分别管理的十六小狱,还是地藏治下的十八大地狱,那香火纸钱,是绝不可能进行精准递送的。
眼见陈少陵诚心祭拜,二哥陈少恒以及胖子也跪倒下来,赤心行礼。
“奶奶,我是老陈的好兄弟,您在地府且安心,有我陪着老陈,绝不会让他有任何危险。”胖子不知道少陵的奶奶能不能听到这话,但他的话是发自内心的。
陈少恒和胖子起身后,陈少陵仍然絮叨了很多话,说了爸妈的情况,也说了爷爷的莫名失踪。
虽然对面没有人答话,但陈少陵就好像面对奶奶一般,唠着家常话。
日头很快就跳到南山以西,已经是午后时分了。
二哥陈少恒几次相劝,陈少陵总算抹干眼泪,站起身,同奶奶告别。
“奶奶,我会尽全力寻找爷爷,然后告诉他您的情况。您再稍等些时日,孙儿会闯到地府去接您!”
陈少陵下定决心,告别奶奶,这才跟着二哥和胖子,走出祖坟。
……
此刻。
异域天地,白骨铺砌,乌血侵染。
无边的昏黄暗沉笼罩下,有铜色城池,有墨色村郭,无边阴寒,尽成幽冥。
沃石外,直对五浊处,这里矗立着高耸的森罗殿,恐怖如幻而又大气磅礴。
在雕梁画栋的青色宫殿中,清脆如百灵的声音骤然响起:
“主上,请喝茶。”
素色裹身,紫纱外披,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手托银盘,来到阔达的房间,对着书案旁埋头习字的中年美妇盈盈下拜。
那中年女子将披散的黑白相间的头发捋在耳后,抬起清澈的眸子,看了看案前托茶的丫鬟,盯着她额头的紫色鱼鳞,摇头笑道:“这么漂亮的小姑娘,难以想象,我当初如此眼拙,竟然给你们起了什么阿明阿芳,这么土气的名字,谁料,原是两个艳若桃李的姐妹花。
对主上的夸赞,丫鬟阿明双目含水,低着头,面带羞涩。
“阿明,咳,呸,实在不好听。干脆,我重新赐你们个姓,你呢,改叫薛明月,如何?阿芳么,回头让她自己也改了吧。”中年女子下定决心。
薛明月?
丫头心头剧震,慌忙俯倒在地,跪谢主上赐姓之恩。
“明月,难为你在这昏沉之地,伺候我这么久,我时常在想,你也该像你妹妹那样,寻一个出头之日。”
丫鬟薛明月,轻咬嘴唇,摇头道:“主上,您赐我们寿元,带我们修仙,我们姐妹无以为报,阿芳想凭着累世之功,去跃龙门,而我向来喜静,没那么多宏伟志向,就想着长陪主上身边。”
志向?
中年女子无奈的笑笑,陷入沉思。
她好看的眸子微微收缩着,面色如玉般柔润,眼角些许的纹路藏了许多岁月的故事。
女人的志向是什么,宏伟些的又如何?
成仙成佛,获得无上神通,甚至称霸诸天,主宰万界?
世间女子,有几人有武媚娘那种的豪情壮志,即便,成就大业,拥有一切,不还是害怕身单影只。
中年女子手中的墨笔悬停着,神游天地。
突然,她猛的一震,思绪被急速拉回,然后惊奇的瞪大双眼,急急的把笔扔下,颤抖着,伸出细嫩白净的手掌。
云雾缭绕间,手掌中央,莫名凭空出现了一个斗大的金元宝,闪着耀眼的光芒。
女子极为开心的笑了,欣慰的,甜甜的,嘴角拉扯,露出整齐好看的牙齿。
明月吓了一跳,将银盘放下,警惕的看着四周。
“主上,这是?”
“别害怕,是我家乖孙儿,少陵!”
……
正说话间,从房间外,急匆匆的闯进一人,人还未到,厚重的嗓门差点把书案都给掀翻。
“玉儿!”
薛成玉扭扭屁股,并未起身,将手中的金元宝藏到书案中,这才重新拿起墨笔,撅着嘴唇开始专注于抄写案上的轮转道经。
“老爷!”明月丫鬟双膝跪倒,肃然伏身下拜,头不敢抬,气不敢出。
来人头戴珠冠,面色铁青,明显心中有气,呼哧呼哧的,把胸前飘洒的胡须都吹出老高。
他也不答话,背着的胳膊,伸出一个,大袖翻转,将房间外丝丝缕缕透进来的香火气息完全笼到手心。
然后,捏成一团,随意朝窗外扔出。
“是不是又是那个老混蛋!”薛礼噼啪的拍着手,好像沾上了极为讨厌的东西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