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的眼睛再张开的时候,已经是稳稳地落在地上了。
不得不说,陈默的技术很好,这一路飘下来,不快不慢的,几乎是在做匀速直线运动。
陈默的两只脚别在我的腰上,而我的手则紧紧地兜住了他的屁股。
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太过用力,反正飘到了崖底的时候,我的掌心里已满是汗珠了。
“周沧,没想到你这看起来弱弱的身子骨,力气居然这么大,将我抱在手上这么久,连一丝气都没喘呢。”陈默看着我,用一副似笑未笑的表情调侃道。
我一听这话,条件反射地松了手。
陈默一下子从我的手上掉了下去,屁股着地,发出了“哎呦”一声。
“陈默,我不是故意的,你有没有怎么样啊?”我看到陈默脸上扭曲着的表情,慌忙问道。
“这地面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很撂屁股呢。”陈默边说,边挣扎着爬起身来,在背包里取出了一盏疝气灯。
疝气灯打开的那一瞬间,我们两人几乎都被惊呆了。
这崖底,在我们眼之所及的范围内,慢慢的都是人俑。
就是活人做成的人俑。
数量特别大,感觉几乎能够达到一个团的人数。
“陈默,这些人俑,是不是就是鱼凫族人啊?”
因为我觉得他们的脸部很奇怪,跟我在黑轿中见到的鱼脸男,有种说不出来的相似。
“这个暂时还不好说,我们先上前去看看。”陈默说道。
突然间,这么多千年不腐的尸体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说实在的,如果不是陈默在身边的话,我可能早就撒腿跑了,哪里还有闲情逸致上前去观察啊。
可是,现在即便是陈默在身边,要近距离接触这些不知道死去了多少年,但是容貌依旧栩栩如生的人俑,心里多少还是有点发毛的。
我的想象力已经开始在起作用了,已经开始在计算着,如果等下有哪具尸体突然诈尸的话,该如何逃跑。
跟在陈默的身后,我小心翼翼地挪动到了人俑群里面。
进入人俑群之后,陈默行走的速度就开始变得很慢,几乎在每一尊人俑面前都需要停留片刻,上下前后摸索了一遍之后再走向下一尊。
我跟在他的身后,也学着他做看看,右瞧瞧,但是走了好一会儿,都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走了一小会之后,我索性放弃了,就无所事事地跟在他的身后,啥都不做,就替陈默掌着灯。
突然,陈默不知道为啥突然停下了脚步,可又二话不说,就板着个脸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因此刹不住脚,朝着他的后背直直就撞了上去。
陈默被我这么一撞,整个人朝着前面一扑,摔倒在地上。
我急忙跑上前去将陈默扶起来,刚想问他有没有受伤,却看到他两眼发光,像是焕然大悟那般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我知道那股不舒服感源自哪里了。”
他说着,也不顾身后的我,然后在人俑群里面跑了好几圈,虽然也在每一个人俑前面停留一下,但时间特别短,几乎就是站着看了一下,然后就走向下一个。
“陈默,你怎么了,是在这些人俑的身上发现了什么吗?”我追在陈默的身后焦急地问道。
因为我已经从陈默的脸上看到了恐惧的神色了。
要知道,即便是在瓦屋山古祠中,被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王之水吓唬的时候,陈默也没有流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
因而能够肯定,这崖底的人俑群里面,肯定有极端恐惧的东西的存在。
但是,陈默却好像没有听见我的询问,甚至是忘记了我这样一个人的存在那般,就自顾自地在人俑群里面穿梭着。
这个哑巴小子,一旦认真起来,是真的能够达到忘我的境界的,与他同窗两年,我还是了解他的。
所以,我便没有再打扰他,而是静静地跟在他的身后,用手中的疝气灯替他照亮每一尊人俑。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吧,他终于将每一尊人俑都看了一遍了。
陈默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眼睛呆呆地看着前方,却没有任何的聚焦点。
他这副深情涣散的模样,让我看着有点害怕,可是我又不敢问,也不敢打扰他。
他应该是在思考。
过了半响之后,陈默终于缓缓地开口了:“周沧,这些人俑的眼睛都不对。”
“眼睛不对?”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有一股非常不好的预感一下子从内心的深处涌出来。
“是的,”陈默像是轻轻地叹了口气,只见他缓缓地转过身来,然后看着我说道:“我国的考古史上,也曾经发现过一些千年不腐的尸体,比如辛追夫人,但是,一个人死了之后,即便是能够使用一些未知的药物将尸体完整地保存下来,但是眼睛的瞳孔是一定会涣散的,可是你看,这些人俑,它们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有聚焦点的。”
陈默说着,看向了我们周边的一尊人俑。
“你是说,这些人俑,他们的眼睛有问题吗?”我诺诺地问道。
“我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猜想对不对。而且你看,这尊人俑,仔细地看,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陈默说着,将眼光从人俑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
我被他说的有点发悚,虽然心里已经怕得要命了,但还是转过身来,与他刚刚所指的那尊人俑面对面地站着。
仅仅站了一小会之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