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而站在我一旁的陈默倒还算淡定,只是我不知道他们刚刚经受了一场什么样的战斗,所以看着陈默苍白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我心里已经做好了这场战斗要以自己作为主力的心理准备了。
但是,即便心中是雄心壮志,手脚却忍不住地要发抖,手心也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陈默,你这道是什么东西发出这种怪声吗?”我仍不住地声地问陈默道。
因为那东西自始自终就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形,我的心理防线,也都快被它给击破了。
“是头发,一大团的头发,但是头发的中间应该有一个身体。”陈默张着口说道,但眼睛却警惕地一直看着四周,似乎那团头发就在我们的身边,随时都会攻击我们一样。
“头发,头发怎么可能会攻击人呢?”我不解的问道。
“那一天头发,看起来就像是蒲丝那样的柔软,但是实际上却像是钢筋水泥做成那样,坚硬无比,且每一个发丝上面都有无数的开叉,那些开叉就像是利纫一样,只要被扫上一下,就皮开肉绽。”陈默这一次的语速有点快,似乎要用最快的速度让我知道对手的实力,好让我知己知彼,才能过更好地对付怪兽一样。
就在我们谈论的这一间隙,刚刚的那种低吼声里,突然加入了另外一种声影,这个声音,类似于婴儿的哭声,又或者说是猫在尖叫更加贴切。
一听到这个声音,我一下子就想到了瓦屋山古祠中的那一群黑猫,难道在着鄱阳湖底,也有黑猫的存在吗?
一想到那一双双在黑暗中呈现出幽绿色的眼睛,我不由得手臂上就起了一层厚厚的鸡皮疙瘩。
“周沧,小心点,看来对手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等它现身之后,我先拖住它,然后你找机会逃走。”陈默的头上罩着一张已经苍白到了极致的脸,嘴唇上的皮基本上已经都往外翻了,一块块的,就像是苏打饼干碎粘在上面一般。
”陈默,我们相识十来年了,你觉得我会是那种放着自己的好兄弟的生死不管,然后自己独自去逃命的人吗?”我一脸认真地对着陈默说道。
陈默没有开口,用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对我笑了笑。
“同生共死。”我反过手来对着陈默的手用力一握。
这一握,就算作是鼓舞士气。
陈默却淡淡一笑,然后看着我说道:“就算是全部人都死了,你也不会死的,他们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语气里,有显而易见的无奈。
我乘热打铁地问道:“他们是谁?”
“以后你会知道的,总会有知道的一天的。”他说完,抬头望着距离我们不远处那一条蓝色的经幡,语气一变地说道:“它来了。”
我原本还想追问下去,但是看到陈默的脸色骤变,我的心里也变得紧张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面那些经幡的上半部分,有几条灰黑色的发丝垂了下来,而且还一直在往下降落。
就如陈默所讲的那样,那是一团头发,能够活动的头发。
头发越来越低了,几乎整一个都呈现在我的视线范围内。
虽然头发与我们之间还有一段的距离,但是我仍能够看到,有两个巨大的牛角,从那团头发的两边耸了出来。
难道,是一头牛吗?
经幡的密度很大,所以我们眼前五米开外的东西,基本上很难辨别出全貌,只能靠局部的形象来猜测,颇有一种窥一斑而知全豹的味道。
“陈默,我们是要对付一头牛吗?”我诺诺地问陈默道。
说实在,即便对面只是一头普通的牛,按照现在我们两人这幅病恹恹的模样,可能都不是它的对手,更何况从对面那从头发中耸出来的那一对牛角,就能够判断出,这是一头体型可能比普通的水牛的要大上好几倍的未知品种牛,所以,我那两条懦弱的腿已经开始在发软了。
“如果是牛的话,那还好,只怕不仅仅是牛呢。”陈默轻轻地说道,眼睛却直挺挺地盯着前面的那一团灰黑色的头发。
我心中想着,是啊,这牛怎么会发出猫的叫声呢。
而且能够存在这鄱阳湖底的生物,肯定不会是普通的品种,还极有可能是已经灭绝了的生物呢。
想到了这里,我不由得在脑海里脑补了许多与古代神兽打斗的画面,好像已经能够预料到自己和陈默被这团头发撕扯肉片的结果呢。
“周沧,小心。”陈默突然大喊了一声,然后将我往右边一推。
我完全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一下子就被推倒,且在经幡中翻了好几滚,垂在地面上的那些经幡几乎将我整个人都给网住了。
就当我在经幡之中打滚的时候,空气中尖利的猫叫声变得愈加的明显,几近撕心裂肺。
我再次站起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陈默了,而眼前,是一个牛头人脸的怪物,它后脑勺的那一团灰黑色的头发,像蜗牛的壳一样,让它能够控制自己是否要将脸露出来。
牛头人脸怪没有身体,那一团乱糟糟的头发下面,有四个马蹄一样的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它的足。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立刻就想到了《山海经》中关于猰貐的描写:“又北二百里,曰少咸之山,无草木,多青碧。有兽焉,其状如牛而赤身、人面、马足,名曰窫窳,其音如婴儿,是食人。”
《山海经》中的古神兽,跑到了鄱阳湖底的围楼中来,把它该不会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