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晚上,我反反复复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朦胧中,我好像看到了父亲,他隔着河与我相望,好像要去一个什么地方,在跟我说道别,我听不清楚,想追上去,却又没办法,只能干着急。
“爸,”我大叫一声醒了,眼睛一睁开,就望见了王之水的脸,我吓了一跳。
“醒了,”王之水一张有点大的脸朝我笑。
我眯了眯眼睛适应光线,王之水一指天:“太阳都要晒到被窝里,连湘玉都起来了,你还在打呼噜,真是个拖油瓶。”
我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昨天累疯了,所以睡过头,不好意思。”
帐篷外的老头一直催促我们动作要快,他话里的意思,大概是这山中随时都会起大雾,如果起雾了,非但无法找到mí_hún凼的入口,而且还有可能会迷路,所以我们要争取时间,尽快找到mí_hún凼的入口。
到了这个时候,我们才知道老头也是大致知道mí_hún凼的入口在哪个方位,具体要怎么走,他也没有很大的把握。
“昨晚睡前,随手画了一副图,你研究一下,我标注的mí_hún凼方位,正不正确,这个方位,是我根据瓦屋山的地图以及昨天在山脚下那个小镇上买到的那本旅游攻略小册子判断的。”王之水在自己的帐篷里取出了一张纸,打开后给老头看。
我们也挺好奇的,就都凑上去,这个时候,我才知道这个人看起来表面粗枝大叶,实际上应该是细致到了极端,因为他画的,居然是一副类似于卫星图的地图,把昨天我们走的路线,以及荒村的位置,都在地图上标注出来了,从这幅图画上来看,mí_hún凼应该就是在荒村的左上角那座山中。
我心中不由得暗暗感叹,这一行人之中,真的是卧虎藏龙啊。
“王教授,你记忆力大师啊,我们昨天在林中弯弯绕绕了那么久,你居然能标出路线图来。”湘玉也看得目瞪口呆。
“这些年进过很多古墓,回来之后,就会凭着记忆将古墓的基本构造给描绘出来,久而久之,就成了一种本事啦。”王之水一点都没有要谦虚一下的意思。
“方位大致没错,”老头打断了我们的对话,“收拾一下,出发。”
我发现,王之水将地图拿出来之后,老头似乎对地图不怎么感兴趣,那种震惊
程度,也没有我们那么高,他仅仅是撇了地图一眼,然后就将关注度放在王之水身上。但是,他戴着墨镜,我没办法从他的眼神来判断,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
昨天晚上应该是下了一场不小的雨,荒村中的路满是泥泞,我们高一脚、低一脚地走得很慢。
昨天进村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再加上人非常疲劳,所以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去观察这个小村子。
现在看来,当年小村子的那场大火,应该烧得挺旺的。房子几乎都坍塌了,残存的矮墙内,焦黑如同蜂窝煤般的横梁有些半挂在墙上,有些横卧在地上,隐约可见的破罐烂碗随处都是,房子里荒村丛生。
我们走在荒村中,真的是满眼荒芜,很难想象,这曾经是一个热闹的小村庄。
在荒村中没有看到任何的尸骨,大概是大火之后,幸存的人收拾后埋葬了吧。那些幸存的人现在在哪里生活呢?他们有回来看过故乡吗?
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啊,我急忙让自己的想象力刹车。
村子很小,我们走没多久,感觉又进入林区了,因为阳光软了一些,没有像刚才那样火辣辣的在我们身上烤。
“还是森林里好啊,至少不用晒太阳了,六月底的天气,野外作业真的是能让我都热蒸发了。”一走出荒村,湘玉第一个感慨。
“是啊,不知我们进入了mí_hún凼没有,”张继生说道,“王兄,把你的地图再拿出来看一下。”
“不用,我们已经进入mí_hún凼了。”老头突然一壁严肃地说道。
“为什么?这里有什么标志吗?我怎么觉得,这个地方与我身后几十米的森林,没有任何差别呢。”湘玉发出疑惑,“而且,我们不是才出村子里没多久吗?”
“磁场发生了变化,你看看自己的手表。”老头冷冷地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遇上点什么事,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原本就不应该参与这些事。”
“这,怎么可能。”湘玉的表情异常复杂,大概是被手表震撼到了,她似乎没有听到老头后面的那句话。
我们都凑上前看,发现湘玉手上的那个机械表,秒针正在急速地转动着。
这个时候,我突然想起了在爷爷书房中听到了那个“笃笃笃”声,那时候在阁楼上偷窥的,难道是湘玉?可是,当时我找了几圈都没发现一个人影呀,而且她一个弱女子,也不大可能做这些事吧。
“刚刚在村子里,我的表还走得好好的啊。我就一小会没看时间,这表就疯了吗?”湘玉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们,又转头看看老头。
“在mí_hún凼之中,受到磁场的影响,不仅手表不行,罗盘也会失效的,因而,所有的方位判断,都要靠我们自己。所以,从现在开始,我希望大家能够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齐心协力,才能够穿过这mí_hún凼,找到你们想要找的地方。”
四周静静的,大家都没有说话,聚精会神地听老头讲,我突然发现,这好像是两天以来,老头第一次讲这么多话。
“官方认为mí_hún凼是一片林区,这其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