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听完了,顿时觉得燕京也不是绝对安全的地方。
她不禁问,“那,你们是打算带着沐白回燕京吗?”
林檀香摇头,“我们不打算带他回去,燕京势必也会有一场震荡。
我们要去的地方现在也还没定,不过你放心,我们去的地方绝对安全,我们不会让沐白有事的。”
兰清笳听了她这话,顿时想起了秦淮说过的,狡兔三窟。
他们对于找地方藏身这件事,看来的确已经做得十分熟练了。
兰清笳又询问了一番兰家和云家的情况。
林檀香说他们都好,没有什么大事,兰清笳心中原本的担忧不觉也放了下来。
他们说了那么久的话,沐白早就撑不住睡了过去。
林檀香见他睡得不甚舒服的样子,虽然还是想多抱抱他,但还是忍住了,将他放到了床上。
这时候,外面红衣的声音也传来,晚膳备好了。
他们一起用了晚膳,兰清笳觉得他们舟车劳顿,定然也累了,想让他们早些休息。
但林檀香却道:“我们一早就到了,白天的时候我们早就睡了一觉,现在也不困。”
兰清笳闻言,心道难怪,他们的精神头看起来都很好的样子,倒不像是舟车劳顿的模样。
她原本还以为是见到了亲孙儿,太高兴所致的。
林檀香又问,“雪臣一般什么时辰来找你?”
显然,这也是红衣告诉她的。
这话从她的口中说出来,总觉得他们两人偷偷摸摸,一听就不正经,兰清笳有些窘。
兰清笳多此一举地解释,“他一般有事才会来,大概都是在子时左右。”
林檀香朝她投去了一记别有意味的眼神。
跟自家媳妇儿幽会,可不就是天大的事吗?
兰清笳被她看得更窘了。
兰清笳下意识往那张小榻的方向看了一眼,更不自在了。
今夜,秦淮一定会来。
秦淮现在已经接到消息了,他也因为爹娘的到来大吃一惊。
他又是惊喜,又是担忧。
惊喜是,他也已经许久没有见到爹娘了,担忧是,他们的到来的确十分危险,还是得尽快把他们送走。
因为心里挂念着爹娘,他晚膳都吃得心不在焉。
若不是现在天色尚早,他定忍不住马上飞奔往兰清笳的府邸而去了。
梁怀平看到他这副神色,心中却没有怀疑,而是以为他还在因为慕容霏的事而闷闷不乐。
这也的确是这段时间秦淮的状态。
他现在是一个被戴了绿帽子,还失了一门亲事的失意人。
梁怀平爱子心切,苦口婆心地劝了几句,秦淮的状态依旧如此。
待用过晚膳,他就对梁怀平告退,回了自己房间,把房门牢牢锁上了。
梁怀平见此,不觉深深叹了口气。
而秦淮,转个身就悄然潜了出去,只留下心腹在屋中守着,若是有人来找他,心腹就冒充自己的声音回话,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开门。
现在秦淮的状态,他心情不佳不愿意开门见人,也是正常的,只要不是发生什么十万火急的大事,就不会出纰漏。
若情况紧急,还有宋十三能出面救场。
秦淮从梁家悄然离开,便十分迫不及待地往兰清笳的住宅而去。
他熟门熟路地进了宅子,又熟练地打开了窗户,翻身而入。
“爹,娘!”
见到那两个熟悉的人,秦淮脸上不由得露出了笑,眼底眉梢都是愉悦。
秦彧和林檀香都看着他,目光定定。
秦淮见他们如此,只当他们是见了自己太激动,一下高兴坏了,连该如何反应都忘了。ъiqiku
他迈步上前,想要给爹娘一个拥抱。
秦彧却往后退了两步,脸上是不忍直视的嫌弃表情。
林檀香抱着沐白,也一副生怕他要来抢她乖孙似的跟着往后退了两步。
秦淮被两人的反应伤到了,不觉露出了难以置信的受伤神色。
“爹,娘,你们……”
秦彧一脸嫌弃,“我哪有这么丑的儿子?”
秦淮一怔。
旋即他才回过神来,自己还戴着面具,所以现在他还是梁毅恒的模样。
以往他都是夜深了才会来,这次他却来得有些匆忙,甚至连脸上的人皮面具都忘了取。
秦淮当即伸手,把人皮面具揭下,露出了他的本貌。
秦淮没想到,自己亲爹竟然也是这样肤浅的人。
明明知道是他亲儿子,就因为戴了一张人皮面具,换了另一张脸,竟然就对自己退避三舍。
他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现在这张脸,总不会堕了您的威名了吧?”
秦彧满意点头,“这还差不多。”
“爹,以前怎么不知道您这么肤浅,净看脸?”
秦彧捋着自己下颌的短须,一本正经道:“为父若不看脸,怎会看上你娘?”
啧,这又秀上了。
林檀香不觉嗔了他一眼,“都是当爷爷的人了,还这么为老不尊。”
话虽这么说,但却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
秦淮和兰清笳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爹,娘,你们怎么来了?这里多危险啊,您们怎么能随便来?”
秦彧轻飘飘睨着他,“不想让我们来,你就好好照顾好自己,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我们能不来?”
秦淮有些羞愧,“都是儿子的错,让你们担心了。”
秦彧知道他在这里的凶险与不易,也不忍再多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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