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好像长大了不少,抱着都沉了许多。”
秦淮的语气中含着一丝丝笑意。
兰清笳也跟着笑,“他这个年纪,一天一个样儿,半点都不稀奇。
你若是隔个三两个月才来一回,你说不定都认不出那是你儿子。”
秦淮当即反驳,“谁说的?我儿子我怎么会不认识?
当初我第一回见他,不也一下就认出那是我儿子吗?
无论隔了多久,我都能一眼认出他来。
这叫做父子连心!”
兰清笳听他说得那般起劲儿,自己倒是禁不住笑了,也没有再争辩。
秦淮本是在笑,但忽的,不知想到什么,面上笑意微敛。
他几番犹豫,最后还是道:“虽然我也很舍不得沐白,但我还是有一个顾虑,他留在我们身边,我怕万一遇到什么危险……”
兰清笳闻言,面上笑意也微微淡了下去。
她最近其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当初坚持把沐白带在身边,不肯留在大元,是存着私心的。
对当时的兰清笳来说,沐白就是她的一切,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沐白一个人留在大元。
与其说是沐白离不开她,倒不如说,是她离不开沐白。
但现在,随着她找到秦淮,自己又走到了这个位置,当上了太医。
他们的计划正在一步步进行着,计划越是关键,危险也就越是如影随形。
可以说,他们的脑袋都是别在裤腰带上的。
兰清笳也总是不由得担心,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沐白该怎么办?
他还那么小,若是遇到危险,后果不堪设想。
兰清笳望着沐白的眼神满是不舍。
她本就一直因这件事犹豫踟蹰,现在秦淮都已经提了,兰清笳便就没了再逃避的可能。
她深吸了一口气,还是道:“我最近也有了这个顾虑,我打算,找机会派人把它送回大元去。
至少,这样的话,无论我们发生什么事,他都是安全的。”
秦淮看到了兰清笳眼中的不舍,他心中又何尝舍得?
跟兰清笳相比,自己跟儿子相
ъiqiku处的时间更是少之又少。
若是把儿子送走了,自己便是偶尔来看看的机会也没了。
但理智却是提醒着他们,若是真为了沐白着想,就必须要把他送走。
秦淮艰难点头,“柯旸定然已经把我还活着的消息送回给了皇兄,皇兄也会再派人前来。
待他们的人手到了,我们就把沐白送走。”
兰清笳心口闷闷的,却是什么都没有多说。
兰清笳把红衣唤来守着沐白,然后便与秦淮一道离开。
郡主府表面上看着松松散散,像是什么人都能往里闯似的,但上回杜力贸然潜入,最后却被逮了个正着,兰清笳就知道,郡主府不简单。
大白天的守卫都这么森严,更何况是晚上。
后来知道了慕容熙的底细,兰清笳更不敢小觑这小小的郡主府了。
兰清笳不禁有些担心,“我们不会被当成贼射成筛子吧?”
秦淮只回给她两个字,“放心。”
很快兰清笳就知道秦淮为什么这么笃定了,因为他有暗号。
这头他发出暗号,郡主府里面也很快又了回应,他这才拉着兰清笳飞身而入。
这次果然,一路顺畅无阻,半个暗卫都没出现。
秦淮的到来,很快就传到了慕容熙那里。
对此,他们显然都有了默契,若不是十分紧急或是必须的情况,秦淮不会贸然来她的郡主府。pδ
秦淮与兰清笳在某个会客厅中小坐了片刻,慕容熙就来了。
与她一道来的,还有宋瑾南。
大晚上的,两人一起出现,也不知道是在来的路上刚巧碰上了,还是两人方才本就在一起。
答案是——后者。
慕容熙自从知道了宋瑾南的心思之后,自己的心绪也莫名发生了转变。
心里头总是想着他,一见到他就开心,一看他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经强作镇定的样子,她就更开心。
是以,她最近越发喜欢逗弄他,看他被自己逗得面红耳赤的模样。
有时候,她自己也会面红耳热,心口狂跳。
方才,慕容熙就正跟宋瑾南对弈。
慕容熙以前并不喜欢下棋,总觉得枯燥又乏味,还十分无聊。
现在,她却平白从这件事上找到了乐趣。
她隐约明白了一件事,并不是下棋没乐趣,是她以前没找对人。
若是跟一个对的人,做什么事都有意思。
像今晚这样两人共处一室,相坐对弈的情况,已经是常态。
作为旁观者,绿枝瞧着两人,都瞧出了一种岁月静好,老夫老妻的意思。
两人进了会客厅,慕容熙的注意力一下就落在了兰清笳的身上。
她直接惊呼出声,脸上写满了新奇,一下就跑到了兰清笳的面前,像是看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她。
“原来你长这样啊!”
兰清笳见到她惊奇的神情,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以本貌示人,而且,慕容熙这是第一次见到自己这副模样。
兰清笳弯起眉眼,笑道:“怎么样?可还能入郡主的眼?”
慕容熙又认认真真地打量她,然后一本正经地道:“虽然比起本郡主来,的确是差了那么一丢丢,不过,也算是个美人胚子。”
虽然跟慕容熙只见过两回,但兰清笳却已经知道了慕容熙的自恋属性。
对于她这理所当然的自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