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的蒙面巾早就摘了下来,丁超盯着他的脸,一下就认了出来。
他当即冷声道:“他方才刚刚在医馆里看病,他看病是假,偷孩子是真!”
秦淮:……
他没有,他不是,他是孩子的爹,亲的。
红衣将拳头握得咯咯作响,“孩子留下,命也留下!”
听这声音,这是,红衣?
原来她也没死。
大家都这么流行炸死了吗?
红衣等几人眼中都释放出了一股摄人的冷意,便是秦淮这个当主子的,也都禁不住微微颤了颤。
他们当真是要造反了。
秦淮深知此事不能闹大,若是闹大了,让人知道“梁毅恒”来过扶疾堂,还成了意图偷孩子的贼,那就更可能会惹来其他的麻烦,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跟扶疾堂的人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连。
但此时此刻,他又不能公然说出自己就是秦淮的真相。pδ
因为在场的人并非每一个都是可信之人,这事要是传出去,自己之前做的努力也就白费了。
所以此时,他就陷入了左右为难的尴尬之中。
既不能公然说出自己是秦淮,又不能真的跟他们拼个你死我活,来个自相残杀。
秦淮还没来得及有下一步的反应,几人就已经默契十足地朝他齐齐袭来。
“停停停……”
“误会,都是误会……”
“住手,是我!是我!”
秦淮终于想起来,开始用自己的本声说话,至少,红衣和丁超一定能认得出自己的声音吧。
然而,他怀中的沐白却是哭得十分嘹亮,那声音极具穿透力,直接就将秦淮的声音遮掩了。
他们听到了秦淮在说话,但却没能分辨出他的本声。
是以他们没停,反而更加凶狠卖力了,只想把孩子从他这个恶人的手中抢回来。
秦淮:……
他在这群手下面前,已经这般没有民心了吗?他们竟然连他的声音都认不出来了!
他们全都叛变了吗?
秦淮心中简直又气又急,因为沐白的哭闹,更是屡屡分心。
秦淮不想真的伤了他们,但他们对他可没留情啊。
秦淮身上接连挨了几下,最后实在没办法,秦淮只能做了恶人。
“住手!你们若是还继续往前的话,就不要怪我对他不客气了!”
秦淮看着因为不舒服而哭得满脸通红的沐白,心里也是心疼得不得了啊。
但谁让这些人这么过分,竟然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出来,还要取自己性命!
秦淮只能暂时用儿子保一保命了。
他的这一番动作,果然让红衣等人投鼠忌器,纷纷停下了攻击。
沐白的安危,绝对不能出半点差池。
乔远面容冰冷,“把孩子放下!”
秦淮心道,他若是真的把孩子放下了,他们这几个大逆不道的玩意儿,非得当场把他诛杀了不可。
可他也不能继续在这里多待下去了,万一这件事越闹越大,惊动了官府,那反而就麻烦了。
他正打算再给他们抛出些许暗示,让他们再回忆回忆自己是谁,外面就又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与脚步声一道传来的,还有一道有几分耳熟,自己前不久刚在皇宫里听到的声音。
“沐白怎么了?怎么哭得那么厉害?”
秦淮一听到这道声音,浑身霎时就是一颤,目光也不禁投向了门口的方向。
莺歌焦急懊恼地对兰清笳解释事情原委,不等她说完,兰清笳已经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屋中。ъiqiku
红衣等人原本都目光灼灼地盯着秦淮,周身皆是一股熊熊杀气。
但随着兰清笳的到来,几人便都将注意力分给了她。
或多或少的,几人脸上都含满了愧疚自责。
是他们没有看好沐白,让他落入了歹人之手。
然而,兰清笳的目光却是倏而跟那个挟持了她儿子的歹人对上了。
刹那间,她方才内心中的焦灼忧虑,在对上那双眼睛时,豁然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强烈到她难以自抑的激动情绪,叫她险些骤然失态。
这个人,不是秦淮又会是谁??
众人见兰清笳这副表现,都只当她是看到沐白被这个陌生人挟持,心中焦急恼怒。
红衣既自责又恼怒,低声对兰清笳解释,“对不起,是我们看护不利,这才让歹人闯入,挟持了沐白。”
秦淮的喉头发哽,干巴巴地道:“我,我没有恶意……”
出于谨慎,他又用了“梁毅恒”的声音,因为外面已经又多了其他几个陌生面孔。
乔远当即怒道:“你方才还用沐白的性命威胁!说要对他不客气!”
秦淮:……
老天作证,这真不是他的本意啊!
兰清笳一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气恼。
她一路回来的路上,还在心中反复排演,自己见到了他,要如何对他兴师问罪,如何跟他算账,如何细细盘问他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一切。
她也设想过很多他会有的态度和反应。
但是,她万万没想到,他们之间真正意义上的重逢,竟然会是在这样一种情景之下。
他竟然跑到自己这儿来偷儿子?
还把儿子弄得哇哇大哭?
还要拿儿子的性命做要挟?
他可真是好样的!
兰清笳心中既啼笑皆非,又觉气恼无比。
他就算要见儿子,不能等到他们相认了,互相坦白身份之后吗?
现在可好,被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