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熙看向慕容霏,露出了略显夸张的神色,“听听,这不就是峰回路转了吗?你可真是冤枉我的人了。”
慕容霏闻言,又忍不住跟她呛了起来,“谁知道他是不是胡说?是不是冤枉还不一定呢!”
慕容熙看着她的神色瞬间露出几分古怪,“公主你这……难道是不希望自己被治好不成?”
慕容霏闻言一噎,一时竟说不出话来了。
她为了跟慕容熙呛声,真是连自己的立场都变得模糊不定了。
慕容熙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随之露出一抹受伤之色。
“我知道了,公主这是介意他是我的人,所以才会这般排斥抗拒。pδ
唉,就算公主不想承我的情,又何必这样咒自己?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公主应当珍惜才是。
不然,岂不是又要白白伤了皇伯伯的心?”
“我……”
明惠帝听她们你来我往的争执,心情越发沉了下去,面色也越发难看了起来。
最主要是,慕容霏的无理取闹让他生出了不耐烦和微恼。
方才她还哭哭啼啼叫嚷着难受,自己想方设法给他寻来了可以让她缓解症状的大夫,她倒是一下又不识好歹,无理取闹了起来。
明惠帝沉下了声音,态度比方才更加晦暗几分。
“好了!你若真的觉得自己的伤不需要治了,那朕这就把人遣走,也省得继续在这儿掰扯,浪费时间。”
慕容霏见明惠帝陡然沉下来的面色,还有这骤然冰冷的态度,方才的气焰一下就矮了下去。
“父皇,霏儿错了,霏儿是太疼了,这才一时失了神智,无理取闹的……
父皇,您消消气,霏儿真的不是故意的……”
到底是自己女儿,明惠帝见她转了态度,敛起嚣张气焰,这才压了压脾气。
“那就不要再闹了,让他给你看看。”
慕容霏乖巧点头,再不敢表露出半点不情愿。
只是,心中却是狠狠把慕容熙又记了一笔。
方才若不是她在旁边煽风点火,挑拨离间,父皇又怎么会突然对自己发火?
她偷偷抬眼,看向慕容熙。
恰好,慕容熙也在看她,甚至还朝她弯唇,露出了一抹无害的笑。
只是那笑落在慕容霏的眼中,无异于是在明晃晃的挑衅,慕容霏又是气得一阵气血翻涌。
但眼下,慕容霏便是有天大的气,也半点都不敢撒,只能暗暗地咽了回去。
这宋瑾南最好是真的有点真本事,能把自己治好,如若不然,自己非得要他好看!
宋瑾南写下了方子,“此乃外敷的方子,照着方子配好药材,捣碎,敷在伤处,便可减缓疼痒之症。”
明惠帝看不懂,他便把方子交给了在场的太医,让他们都掌掌眼。
太医们接过那方子,原本的轻视,瞬间都化作了难以置信的倒吸冷气。
慕容霏忙问,“怎么了?这方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若他敢胡乱开方子,自己便要当场治他的罪!
不料,那些太医却是连连摇头,“没,没有问题。”
“不仅没问题,此方还甚是精妙!微臣竟从没想到过此法,实在惭愧。”
一众太医七嘴八舌,都是对这方子的赞誉。
有人忍不住看向宋瑾南,有心打听他师从何处,但奈何场合不对,只能作罢。
想到宋瑾南明明有这么一身好医术,竟然自甘堕落给人当面首,众人心中顿时一阵可惜。
听到太医们这些夸赞,方才那种感觉又找上了慕容霏。
她明明该感到高兴的,可是,却又莫名堵得慌,脸上还有种火辣辣的感觉——那是被打脸了的感觉……
明惠帝便命太医们赶紧去准备,务必要在最短时间内把药方配齐,制出可以外敷的药末来。
太医们当即便领命而去,不敢有片刻耽搁。
如此,也算是将功折罪了。
待太医们走了,慕容熙又轻飘飘地开口,“公主方才,真的是冤枉人了。”
慕容霏的面色又是一变,心道,我就是冤枉了怎么着,你还想让我道歉呢?
慕容熙还真是这么想着,但她当然不会明说啊,她只会当狐假虎威里的那只狐。
“就算你不信任我,不信任我的人,但你不能连皇伯伯也不信呀?
你方才,可是险些连皇伯伯的心意都狠狠辜负了,身为子女,这委实不该。”
慕容霏一听她又开始挑拨离间,神色就又是一变。
“我,我没有……”
慕容熙轻飘飘地回怼,“那皇伯伯特意为你请来的大夫,你怎的就半点面子都不给,还直接动手打伤了?
这不是辜负了皇伯伯的心意是什么?”
慕容霏再次开口辩解,“我不是那个意思……”
慕容熙幽幽反问,“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对父皇没有半点不敬之意!”
慕容熙追问,“那对宋瑾南呢?”
她的问题接连抛出来,慕容霏脑子有些转不过来,便没有过多思考地答:“我对他也是无心的。”
慕容熙听到这话,脸上露出一抹笑来,“公主这是在向他道歉吗?公主知错就改,当真是心胸坦荡,实在让人佩服。”
慕容霏:?
她没有道歉啊!她为什么会道歉?她为什么要向一个身份低贱的面首道歉?
自己堂堂公主向他道歉,不是抬举他吗?
但慕容熙已经笑着替她把话圆了,慕容霏张口结舌,一时之间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