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明轩看到她哭得这般伤心,心中顿时就宛若百爪挠心一般难受。
他就要迈步上前,另一人却先了他一步。
云长逸将云锦心从兰清笳的身上巴拉了下来,免得她过于失态,把眼泪鼻涕什么的都噌到兰清笳的身上。Ъ
他拿着帕子给云锦心擦脸,又轻拍了拍她的背,缓声道:“别难过了,日后你想去燕京便再随商船去便是,爹娘不是那等迂腐之人,不会非要拦着你。”
云锦心抽抽噎噎地开始打哭嗝,“那,那我现在去可以吗?”
云长逸:……
这就有点得寸进尺了。
他只能摇头,“现在不行。”
云锦心的脸顿时又耷拉了下去,眼看又要有开哭的架势,云长逸当即开口,“马上就要启程了,你若是再哭下去,耽搁了行程怎么办?
更何况,周围那么多人都看着你。”
云锦心也终于慢慢地意识到丢人,垂着头擦脸,不敢再哭了。
她没敢往往那人的方向看,怕自己一下又憋不住情绪。
几人都围着云锦心劝慰,便依次登了船。
付明轩是最后登的船,脚步像是灌了铅似的。
他想要回头去跟云锦心道别,正下定了决心,就听云长逸道:“你先回马车里吧,方才哭了一通,又被风吹着了,仔细眼睛疼。”
云锦心点了点头,慢腾腾地转身,往自家马车的方向去了。
她的身影钻进马车之中,不见了。
付明轩好不容易提起的勇气,也一下子消失了一干二净,只剩下了满腔无尽的怅然若失。
下一次见面,她会不会已经嫁为人妇?甚至已经生儿育女?
付明轩想到这副画面,心口就禁不住一阵钝钝的难受。
云长逸转头望向付明轩,眼神飞快闪过一丝别样的意味,但付明轩正在失魂落魄,并没有察觉到。
云长逸朝他抱拳一礼,“付公子,后会有期。”
付明轩勉强扯了扯唇,也回了一礼,“后会有期。”
不管心中究竟怎样怅惘难过,也阻挡不了离别。
大船缓缓驶出港口,在河岸上缓慢前行,越来越远,最后终于慢慢消失。
因为心里存着心事,原本付明轩一直想找宋瑾南算一算上回他戏耍自己的那笔账,现在也提不起劲儿了。
没意思,什么都没意思。
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付明轩觉得自己的骨头都要躺散架了,多日不曾研习的武功更要重新捡起来。
于是,他便开始在甲板上打拳,整个人打得大汗淋漓,面色潮红,却不罢休。
他要再强一点,再厉害一点。
这样,回了京城,他才能更快地找差事,自立门户。
他加把劲,好好地努力,或许,还有机会。
相较于付明轩一上船就亢奋得像打了鸡血似的状态,阿猛就彻底蔫吧了下来。
没错,它又变成了一直晕船獒。
整只獒蔫头耷脑的,半点劲儿都提不起来。
即便宋十三给它配了些治晕船的药,它也是一吃就吐,压根没用。
连带着以往最喜欢吃的肉,也变得不香了。
宋十三索性也不再管它,反正这也是它自己造出来的结果。
若非它自己不听话地跑来,现在至于要吃这份苦头吗?
阿猛:猛獒落泪。
一路上天气都十分不错,船行也很快,十分顺利。
直到走了一半的路程,在宽阔的河面上偶遇了一艘大船。
那艘船一直漂在河面上,行进速度很慢,不多时,他们的船就追了上来。
刚一靠近,那艘船上的人就欣喜不已,朝他们挥手大喊。
“我们的船坏了,一直在漏水,能不能请你们帮帮忙,让我们挪到你们船上避一避?多谢诸位好汉了!”
船夫们听到这样的请求,自然不敢擅作主张,当即就去请示了主子。
秦淮和兰清笳听了,对这样突然冒出来的来路不明之人都心存戒备。
但如果对方是真的遇到了困难,自己袖手旁观,似乎又显得有些不近人情。
秦淮想了想,便道:“你们找几个经验老道的老船工过去,替他们查看一番。
若是破损的地方能修好便再好不过,若是修不好,便好生试探一番他们的来路和身手,然后再来回禀。”
手下领命而去。
并非秦淮戒备心过重,而是之前发生的那些事,让他们不得不防。
要知道,上回他们遭到伏击,便也是在船上。ps
之前以为对方已经被彻底铲除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知道依旧有人暗中窥视,就等着恰当的时机对他们下手,秦淮当然不得不防。
秦淮的做法兰清笳十分赞成。
她也不想做那无畏的老好人,回头把自己的性命也给搭上去。
约莫两刻钟后,就有人前来回禀。
原来这艘船是对方刚买的,这船表面看着一派气派华丽,实际上却是工艺粗糙潦草,船底的木板缝隙间已经一点点裂开,几乎完全补不了。
这会儿裂开的缝隙还不算特别大,但时间越久,破损必然就会越严重。
这一段河域又是最汹涌的地段,怕是撑不到最近的码头。
秦淮听得微蹙眉头,又问,“那他们一行有多少人?是什么来历?可有形迹可疑之人?”
属下有条不紊地回答着,“他们一行约莫二十几人,为首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从衣着和打扮上看非富即贵。
二十几人里有三分之一是伺候她的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