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她就已经开口了。
“雪臣小时候经常喝药,那药甚苦,他却偏要故作大人模样,一副半点都不怕苦的样子,在我们面前半分都不露。
实际上他自己偷偷藏了果脯,等我们走了就偷吃缓解苦味。
结果你猜怎么着,那果脯甚是粘牙,他彼时正在换牙,一不小心就把牙给沾下来了……”
说完,她就咯咯咯地笑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笑出来了。
兰清笳也掩唇,笑眯了眼。
连秦彧都笑了。
秦淮面色紧绷,一阵青白交错,一副很是隐忍的模样。
“爹,娘喝醉了,您带她去歇下吧!”
可不能再让她继续胡言乱语了,不然自己的老底可都要被掀个底朝天!
秦彧却笑道:“天色尚早,不急。”pδ
秦淮:……
他心中生出一股无奈,心道,难道为人父母,就喜欢用这样的糗事来作乐吗?
只是,看到兰清笳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被逗得哈哈大笑的样子,秦淮便无奈作罢了。
算了,反正都已经把糗事翻出来了,虱子多了不痒,破罐子破摔吧。
以后,待他有了孩儿,再把这笔账从他们孙儿身上讨回来。
林檀香说了很多,到最后,她和兰清笳都笑得眼角泪花浮动。
秦淮则是一副面无表情,生无可恋的神色。
林檀香用帕子揩了揩眼角,不自觉就伤感了起来。
“因为我的缘故,让雪臣一出生身体就不好,他这么些年,没少吃苦,是我对不起他。
若是他投身到别人的肚子里,定就不用遭受这样的苦难。”
她这话一出,原本一派欢乐的气氛,一下就微微伤感了起来。
“娘,您又胡说些什么。”
林檀香又笑了起来,“是我胡说了。雪臣这辈子的苦,在头几年都吃完了,之后定然就能平平顺顺,和和美美。”
兰清笳深以为然,跟着点头,“娘说的对。”
顿了顿,林檀香又补了一句,“万事圆满,就差个孩子了。”
兰清笳的神色微顿。
孩子……
他们成亲时间已经不短了,可是,她的肚子却一直没有动静。
兰清笳心中一阵黯然。
她低声开口,“都怪儿媳不争气。”
秦彧幽幽道,“这怎能怪你,要怪也是怪雪臣不中用。”
秦淮:……有这样说自己儿子的吗?我很中用!
林檀香也对着秦淮一脸恨铁不成钢,“都是你不努力,让我这么久都没能抱上孙儿。”
秦淮:……
他倒是很想努力,但媳妇太忙,根本没让他有努力的机会啊。
林檀香有些趔趔趄趄地起身撵他们。
“快,快回屋好好努力!”
兰清笳的面色禁不住微微发烫,一时有些羞窘。
秦淮却是直接牵起兰清笳,从善如流地道:“那爹娘也早些休息。”
说着,就把兰清笳往屋里牵。
兰清笳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尤其是感觉身后还追随着公公婆婆的两道目光,她就更加不自在了。
走到门口,秦淮停下了脚步,转头朝二人微笑。
“爹,您应当已经收到义父的喜讯了吧,他今年喜添麟儿。
上回孩儿见他时,他颇是意气风发,还让孩儿给爹带话,询问爹的身体如何,何时给孩儿也添个弟弟妹妹呢。”pδ
秦彧的神色顿时僵住。
秦淮却好像半分都没注意到,又笑着补充了一句,“不过还是爹的身体要紧,凡事莫要太过勉强。”
秦彧:……
嗨呀这个不孝逆子!竟敢拿话来揶揄他老子!
什么叫身体要紧,什么叫莫要太过勉强,谁勉强了?他还是宝刀未老好不好!
秦彧想骂,但秦淮转身,牵着兰清笳施施然地就走了,压根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扳回一局,秦淮的心情顿时十分不错。
当晚,他也好好努力了一番,酣畅淋漓之后,心情就更加愉悦了。
而那头,被儿子刺激了一把,秦彧也一展了一番雄风。
心中更是生出了隐隐的期盼,期盼自己能再填个一儿半女。
不要儿子了,臭小子有一个就够了,最好添一个又软又乖的闺女。
只要想一想软萌可爱的闺女围在自己脚边打转的模样,他心里便禁不住一阵火热。
中秋过后,秦淮想要继续跟在媳妇儿身后打杂,却是被突然而来的一封信打破了平静。
是霍临尘的信。
秦彧拆开信,几句潦草的寒暄过后,便是对自己小儿子的大篇幅炫耀与卖弄。
秦彧看得心里那个酸啊,真是恨不得直接把这信给撕了。
直到最后一页,他才在信中交代了另外一件事。
他在信中交代秦淮去嘉皋县办一件事。
与药人案的余孽有关。
这是刚从赵四的众多书信笔记中搜出来的一条线索。
那条线索证明,嘉皋县也有一个药人窝点。
现在对方多半已经收手,但也不排除不怕死的继续顶风作案,就算饲养出了药人不能重金卖出去,便是留在自己身边当灵丹妙药,也是再好不过。
这条线索不一定是真的,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霍临尘这才飞快飞鸽传书,将这封信送来了,让秦淮赶往嘉皋县处理那件事。
药人案的实情并没有对百姓们如实公布。
这个案子的实情太过骇人,若是真的如实公布,一来会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