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倒是注意到一个细节,“回廊?你是在回廊处把衣裳给他?”
小厮再次连连点头,“是的没错,当时云公子脚步匆匆,一副要急于离开的样子,刚好碰到小的,便把衣裳取走了,也没让小的伺候。”
兰清笳便把目光投向了云子鹤,云子鹤便道:“我一开始便说了,我发现她在屋子里之后,为了避嫌当即就飞快离开了。
与这小厮撞上之时,正是我离开之时。只是之后我突然想起我的……
我的贴身之物忘了拿,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才重新折了回去。”
他没有说遗忘的是自己的外袍,也是避免被人误会当时在这屋子里曾宽衣解带过,又徒增麻烦。
有了这相互呼应的细节,原本云子鹤的说辞就显得多了几分可信度。
对于自己的行踪,那小厮能找到有名有姓的人当证人,兰清笳便命人把他提到的人传来审问。
一番审问之下,果然跟那小厮的供词对上了。
这说明,那个小厮没有说谎。
兰清笳看向周盈儿,“若那丫鬟也能答出这么有条理的供词,我又何至于煞费苦心地想法子帮她回忆?”
周盈儿面色又禁不住顿了顿。
兰清笳对红衣道:“扎吧,让她提提神,醒醒脑。”
那丫鬟再次吓得哇哇大哭,红衣的针再次落了空。
“不要,不要!我,我想起来了,我说,我说……”
红衣的动作顿住,“真想起来了?”
她可怜巴巴,“真,真想起来了……”
红衣看向兰清笳,眼含询问,兰清笳摆了摆手,红衣便收了手。
“说吧。”
那丫鬟抽抽噎噎,神情有些瑟缩,“奴婢没有想起那个丫鬟的长相……”
这话一出,便见兰清笳的面色沉了下来,那丫鬟忙道:“但奴婢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个人应该有重大的嫌疑!”
兰清笳给他一记“你最好说得出个子丑寅卯来”的眼神。筆趣庫
“谁?”
“一,一个小孩,奴婢后来折回来过,当时便没有瞧见三姑娘,只在房间门口瞧见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告诉奴婢,说三姑娘从这房间里离开了,奴婢便顺着他所指的方向寻去了。
若,若三姑娘是被迷晕了藏在床底的话,那她就不可能从这房间离开过,就是那个孩子在说谎。
他故意把奴婢支开,所,所以,那个孩子,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兰清笳的眉头不禁蹙了起来,五六岁的小男孩?Ъ
“这话当真?”
那丫鬟当即点头如捣蒜,“真的真的!绝对没有半句假话!
表公子也看到了,他可以为奴婢作证!”
话头一下就指向了周玉树身上。
周玉树也想起了这一茬,笃定地点头。
“没错,当时我们的确遇到了一个孩子,他说表妹往那边去了,我这才与这丫鬟一道去寻。”
兰清笳微微扬了扬眉,“表妹离开就离开了,你们寻她做什么?
莫非,你们觉得她应该是出事了,不应该离开这里才对?”
周玉树和那丫鬟都滞了滞。
他急急辩解,“不是这样的!我,我只是找表妹有事罢了。”
那丫鬟也忙道:“奴婢是担心表少爷不认识路,所以才给表少爷带路。”
“哦?有什么事要这般私底下急急地寻她?”
周玉树被问得梗住了。
“这,这是我们之间的私事罢了。现在要紧的是找到那个孩子,他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周玉树总算是明白了过来,那个孩子,才是坏事的根源!
若非他胡言乱语,把他们引开了,表妹也不会便宜了云子鹤。
那孩子,说不定就是云子鹤的同伙!
找出来,一定要找出来!
周玉树和那丫鬟对这孩子的存在言之凿凿,他的衣着、容貌,都描述得十分仔细。
兰清笳观察着他们说话的语气和神态,不像是作假。
如果真是临时编造出来的人,言辞间不会这么肯定。
兰清笳心中思量,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孩子出现过?那他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把人支开?
难道他就是那个最先把兰清荷藏在床底的人?
周盈儿和曾氏听说竟然有这么一个坏事的孩子,当即气得面色大变。
曾氏义愤填膺地道:“一定是这个孩子搞的鬼!把这孩子揪出来,就能知道这件事究竟是谁在动手脚!”
周盈儿一时之间也想不起今天究竟谁带了那么一个孩子来赴宴。筆趣庫
她当即对身边丫鬟低呵了一声,“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排查!”
敢坏她们的大事,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丫鬟应了一声正欲退出去,门外就传来了一道童声。
“不用查了,那人就是我!”
因为这声回答,众人齐齐回头。
待看清了门外的人,众人都有些愣住了。
门外,一个身穿红衣的妇人,正牵着一个蓝衣小公子并肩而立。
这妇人不少人方才都在洞房里见到过,可不就是那新进门的唐氏吗?
而她牵着的那小公子,面容清秀,与她有七八分相像。
现在,他正挺直了脊背,正义凛然的模样看着众人,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众人不过愣怔片刻,便明白了这两人的关系。
都说这位新夫人是领着儿子嫁进门的,现在看来,这孩子,定然就是她儿子无疑了。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