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情他早就知道自己背地里咒他死的事啊!这,这简直是太丢人了!
兰清笳满脸恼怒,霍云姝心中暗自叫苦不迭,这,这根本不是她说的,是你自己当着他的面说的啊!
但这话霍云姝又根本无从解释,只能憋着一张脸,默默认下了这口黑锅。
就算是,她挑拨离间的恶果吧!Ъ
兰清笳心中虽然恼怒,但霍云姝是皇后,她又蓄意放低姿态讨好,她还能冲着皇后发脾气不成?
罢了,反正,话是从自己口中说出去的,就算传到了秦淮的口中,也是自己活该,怪不到旁人。
至于秦淮听到的时候是什么反应,心中作何感想,她也不管了,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了,他都没有找自己算账,自己哪有上赶着翻自己旧账的道理。
她就当作无事发生好了。
许是自己经历了误会秦书墨,闹出大笑话的这件事,霍云姝以己度人,便对兰清笳和秦淮的关系十分紧张。
她生怕兰清笳会因为自己之前的话对秦淮心生芥蒂,更担心兰清笳因为自己说的那个“孔融让离”的故事,心里就种下了和离的念头。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秦淮定要撕了她!
于是她又拉着兰清笳说了好一番真心实意的话。
兰清笳听她这般真诚,心头便也生出感动来。
至于秦淮动手脚的那件事,她心里也早就想通了。
秦淮与穆继和不同,他算计自己的亲事,但并非是因为有利可图,他是为了负责。
便是之前心中的那一丝异样,也不过是因为他对自己并非喜欢,而心中平添几许失落罢了。
霍云姝这头因为自己的口没遮拦正在进行疯狂补救,那头,霍临尘与秦淮、秦书墨三人也正说着话。
霍临尘委实为自家女儿这次出格的举动大感羞愧,人倒是训过了,一切看似安安稳稳,和和平平地解决了,但他难免要多虑上几分。
毕竟女儿嫁的人不是寻常夫婿,性子再宽和的帝王,那也是帝王。
是以,霍临尘又在秦书墨跟前将霍云姝训了一通。
秦书墨知道霍临尘这般行事的意图,无非是再次为霍云姝致歉,以打消他心中的芥蒂与不快。
然而秦书墨心中当真没有生出芥蒂,姑父真的多虑了。
霍临尘对秦书墨而言,地位超然,然而他却从不会因为这超然的地位就托大。
君臣之别,无论如何都不能越过,对于这一点霍临尘比任何人都清楚。
现在他女儿成了皇后,他这个岳丈在皇帝女婿面前反而越发讲究分寸。
对于霍临尘的这般态度,秦书墨一时有些无奈。
他其实希望霍临尘待他能像寻常岳丈待女婿那般,若他做得不对了,大可出言训斥,而不希望他因为姝儿成了皇后,反而待自己过分恭敬。
秦书墨望着霍临尘,一脸真诚,“姑父,朕会好好待姝儿的,您大可不必如此。
朕希望您还是像以前那样,若朕有何不对之处,便直接指出,不要担心朕会引起嫉恨迁怒到姝儿的身上。
承蒙姑父教导,朕没有长成那等心胸狭隘,斤斤计较之人。
更何况,姝儿也是朕这辈子都会好好珍视的女人。”
他的语气郑重,既是一个晚辈对长辈的恳切保证,也是一个帝王对臣下的郑重承诺。
霍临尘见此,脸上不禁露出了一抹微微的笑来。
他伸手,像多年前那样,在秦书墨的肩上拍了下。
“皇上如此,甚好。”
此刻他们仍是君臣,但也是翁婿,是长辈与晚辈。
秦淮不禁想,义父这么费心教导皇兄,最后也算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一点点把皇兄雕琢成了今天的包容温煦又有担当的模样,全都便宜了姝表姐了。
这般想,姝表姐可真是有一个绝世好爹啊。
秦淮想着,面上便不禁露出了几分笑意来。
霍临尘眼尖,一下就看出他这笑意里像是有些不同的意味。
霍临尘便开口道:“雪臣你在笑什么?”
笑得一脸坏水的样子。
心中那般有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自然是不能说出来的。
秦淮飞快敛了心神,笑道:“没什么,只不过是在为义父即将喜
ps添麟儿而高兴罢了。”
不知为何,霍临尘觉得,他方才定然不是在想这个。
但他也没有深究,毕竟,秦淮的这话也是挠到了他的痒处。
秦书墨也附和,“是啊,这的确是一件难得的大喜事。”
霍临尘心情大好,脸上笑意便不禁浓了几分。
他的眸光在这这两人的身上扫了一圈,伸手捋了捋下颌的美须,意味深长地道:“你们两人,年纪轻轻的,多努力啊。”
秦淮秦书墨:……
不知为何,他们都感到了一股子被冒犯了的感觉。
他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他那意味深长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他那意味深长的话是什么意思?
霍临尘看着两人一副吃瘪的僵硬神情,心情更是大为不错,转身,去找自家媳妇去了。
秦淮心想,不是他不中用,那是因为他圆房的时间晚。
谁能相信他做柳下惠做了好几个月呢?
现在想想,他都要被自己的正人君子给感动了。
现在疑似被义父鄙视了,秦淮又开始懊悔自己当初过分的正人君子。
若是早圆房了,说不定他也快当爹了!
所以,他是因为起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