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又问,“你们王家出事之后,薛家人没有因此落井下石,对你们避之不及?”
王璟辉面上露出几分晦暗之色,“落井下石倒是没有,只是难免会疏远几分。当初我为此很是不忿,但现在想想,趋利避害不过人之本能,薛家就算对我们稍有疏远,也是人之常情。”
先前王璟辉猜测那个愿意为岁晴寻找收养人家之人时,便想到了薛家,只是后来两家的联系渐少了,王璟辉也不确定薛家是否会在这个时候伸出援手。
秦淮又询问了许多关于薛家的讯息,王璟辉都将自己所知道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尽数道来。
末了,秦淮没有什么可问的,王璟辉又忍不住补充一句。
“王爷,草民也不确定薛家是否参与进了这件事之中,草民今日主动告知王爷这一切,也是抱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想法。
若此事确实为真,那这便是草民为此案提供的一条线索,兴许这条线索便能助益王爷破获此案,揪出那幕后之人来。
若是草民多想了,那,也请王爷勿怪,并非草民急于贪功才故意胡编滥造这些,而只是不想错过任何一条可能的线索罢了。”
秦淮颔首,“本王明白。你做得很好,以后若是你还想起了其他线索,哪怕只有一丁点不确定的怀疑,也要及时说出来,本王不怕你说错,就怕你藏着不说。”
若是说错了,那也不过是浪费一些人力去验证一番罢了,终归不费什么事。
但若是因为怕说错便藏着掖着,最后反倒致使他们白白错过更多的讯息,那就得不偿失了。
王璟辉闻言,这才松了口气。
秦淮又补了一句,“你且放心,若此事为真,本王也会为你记上一功。”
王璟辉面上当即就露出一抹喜色,“草民多谢王爷!草民定会再接再厉,争取为王爷提供更多的线索!
薛家那边,还有用得到草民之处,草民也定会竭尽所能。”
秦淮颔首,见他没有什么要说的,便也起身离开了。
秦淮自然不会放过他提供的这条线索。
现在他们对此事的调查陷入了僵局,哪怕任何一条细微的线索,也要想方设法地查下去。
兴许,真就让他查出点门道了呢?
秦淮素来讲求效率,他见了王璟辉之后,立马就派出了人,命其前往99,把薛茂林悄悄带到扬州来。
这个人,他还是要亲自审。
顿了顿,他又补充一句,“把他儿子也一并带来。”
虽然,秦淮也不想用孩子来威胁人,但是,若对方不肯配合,那自己也只能采取非常手段了。
秦淮回去之后,便将今日所获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兰清笳。
他问:“你觉得这薛家是否也参与进这件事?”
兰清笳想了想,“我对薛家不了解,就只能瞎猜,猜出来的结果自然也没什么根据。
不过,从私心上来说,我自然是希望薛家参与了其中,他们若当真参与了进来,兴许我们就能从中查出更多的线索来。”
秦淮也深以为然地点头。
虽然这样想很不厚道,但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薛家究竟是否参与其中,那,就只能等薛茂林被带来了,好生审问一番了。
兰清笳倒是想到了另外一茬。
云家与薛家都是商贾之家,为何王家人对云家那般鄙夷不屑,这一点从当初他们对云子鹤的态度中就能窥见一二。
即便云家已是十分富庶的人家,但王家看云家的态度和眼神,俨然就是在看浑身铜臭味的低贱商人,是绝对不可能允许云家的儿孙到王家族学去进学的。
但对薛家,他们却又是截然相反的态度,就算那王鸿煊与薛茂林是旧年同窗,但这点子情分,也不至于有这般重吧?
兰清笳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语气中不免多了不满。
秦淮知道,她这是在为云家不平,云家也是正正当当的人家,凭什么要被王家瞧不起?
秦淮很理智地与她分析了原因,“除了那位薛茂林与王鸿煊之间的交情以外,这兴许还与两家做的行当有关。”pδ
云家的生意遍布各行各业,薛家则是专注酿酒,而酒又素来是附庸风雅的读书人所钟爱之物,酿酒之道,也算是一门家族传承的手艺,是以,酿酒世家的薛家,在王家看来,自然比什么行当都经营的云家更上得台面,王家人也更愿意与之结交了。
加上王璟辉也说了,他父亲嗜酒。
有了这个喜好加持,王家对薛家的态度自然也就比对云家亲和些,没那般多瞧不上。
再者,与云家结交的是当初的王璟川,是王家的小一辈。
而与薛家结交的却是王鸿煊,是王家的家主一辈,那位薛茂林对王鸿煊兴许也是多有巴结讨好,如此,双方自然一拍即合。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兰清笳心里还是非常不爽。
他们云家也没想要巴着王家往上爬的意思,但当初的王家却一副生怕自己被缠上的态度,还一口一个嫌弃云家铜臭气重,就好像他们的吃穿用行都不需要钱银这黄白之物似的。
若王家对所有商贾之家都是一视同仁的态度也就罢了,而他们对薛家却又不同,这才让兰清笳心中更加不满。
不过,现在王家已经不复存在,她现在就算再心存不满,也没法找人说理去。
薛家那边没那么快有消息传回来,这头,三年一度的秋闱倒是开始了。
有了上回书生闹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