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子鹤心中冷笑,“所以这里什么时候变成你说了算了?”
王璟辉的神情一僵。
他过于心急,的确是一直在抢话。
泰平郡王冷然开口,“那本王呢?本王在这里说了算不算?
本王倒觉得王璟辉所言没有什么问题,你说她是捡来的,可有什么凭证?
云子鹤,你最好给本王如实交代严攸宁的身份,你若还敢隐瞒,那就不要怪本王对你不客气了!”
云子鹤一副坦然受刑的模样,“草民无话可说,任凭王爷处置。”
泰平郡王的面色顿时笼上一抹阴鸷。
这人之嘴硬,当真是自己平生所见之最。
他很想直接让人当场用刑,狠狠给他一个教训,看他到底还嘴不嘴硬。
但他是淮南王妃的亲舅舅,自己不能这么做,自己若真这么做了,那就是不给淮南王脸面。
泰平郡王索性不管了,再次把话头抛给了秦淮。
“雪臣,你看这……表叔实在是束手无策了,此事该如何决断,还是你来吧!”
泰平郡王一副甩手不管了的模样,实际上也是把难题抛给了他。
他若是铁面无私,到底是有些过不了心里那一关。ъiqiku
但他若是刻意徇私,这般多百姓看着,自己做得太明显也说不过去。
不仅不能堵住悠悠之口,最终只怕也同样护不住严攸宁和云子鹤。
事到如今,就只能暂时委屈攸宁了。
这个时间不会太久,且在这期间,秦淮也不会允许任何人做出伤害她的举动。
兰清笳已经替严攸宁重新梳好头发,戴好发饰,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秦淮转头,歉意地看了她一眼。
但严攸宁却并未露出怨怼或惶惑的神色,她的面色很镇定,甚至还朝秦淮微微露出一抹安抚般的微笑。
先前一直都是他们在安抚她,现在,轮到她反过来安抚他们了。
这场闹剧进行到现在,他们先前是如何百般维护她的,她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就算现在秦淮要亲口宣判将她关押起来,她也不会有任何怨怼,因为她知道秦淮也是被情势所逼,更知道,就算自己现在被关进了牢里,也不代表着他们放弃了自己。
严攸宁并不蠢,她清楚的知道秦淮现在最应该做的就是直接宣布将她关押候审,若他还执意偏袒自己,就会被众人不满,他的名誉会因此受损。
严攸宁不希望看到这一切。
先前,他们在维护她的名声,那么现在,就由她来维护他们吧。
严攸宁主动站了出来,正要开口表示自己愿意配合候审,但她还尚未开口,就听得街道那头传来了一阵哒哒马蹄声。
那马蹄声清晰又响亮,还颇为急促,一下就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
谁敢在这个时候纵马而来?
不知为何,王璟辉等人心中莫名打了几个突突,一个莫名不妙的预感袭上心头。
秦淮也朝声音的来源看去,心中对来人同样生出猜测。
所不同的是,他心中对此期待更甚。
莫不是皇上的旨意来了?
这个时候旨意传到,时间虽然略微赶了些,但也并非没有可能。
很快,秦淮就看到了来人,心中也一下有了答案。
那人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身穿一席绛紫长袍,下颌一缕长须,叫他整个人都平添了一股子仙风道骨之气。
秦淮定睛一看,眼中的惊喜立时迸射出来。
这人不是旁人,竟是义父霍临尘!
兰清笳见是他,原本微微绷紧的神色也骤然一松。pδ
即便他可能对此事并不知情,或许他只是云游至此,恰好路过,但他的出现就是仿若成了他们的定海神针一般。
有些人就是这样,只要一出现,就能给人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泰平郡王显然也已经认出了霍临尘,他的面上闪过一抹微微的异色。
王璟辉没有入仕途,也不曾去过京城,自然没见过霍临尘。
但即便如此,他却是能看得出来,此人身份非富即贵。
他善于察言观色,眼神一转便留意到了众人的反应。
泰平郡王神色微妙,淮南王与王妃却是面露喜色,便是云子鹤也都一副微微放松之色。
这让王璟辉心中那根弦不禁绷得更紧了几分,那股不祥预感也加重了。
此人莫不是他们的救兵?那他到底是谁?
很快王璟辉就知道了。
因为泰平郡王已经率先迎了上去,远远就朝霍临尘的方向行礼。
“子光见过国丈爷!”
子光是他的表字,他自称表字,可见对霍临尘的态度之恭敬。
他与霍临尘虽是同辈人,但他在霍临尘面前却是半点郡王的架子都不敢摆,也摆不起来。
在霍临尘面前,自己这个皇上所谓的表叔,根本什么都不算。
众人一听到泰平郡王口中所称的这一声“国丈爷”,顿时惊得面色都变了。
国,国丈爷?
那,那不就是当今皇后的亲生父亲,当今圣上的岳丈t
稍微懂些朝政的人都知道,这位国丈爷此前一直都是大元朝摄政王,那可是一手遮天的大人物!
若非他主动请辞了摄政王之职,主动放权,只怕当今圣上也不一定能奈何得了他。
这么一位身份尊贵的大人物,怎么会来了这里?还恰好在这么微妙的时间点上?
霍临尘勒停了马,居高临下地看着泰平郡王,打量了好一阵,似才终于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