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云子鹤的眼神陡然一厉,他心中升起了一些猜测。
果然,接下来王璟辉的话便证实了他的猜测。
他说:“当初就是他把严攸宁的身份告知于我,我多方查证,这才证实了此事为真。
他不仅是严攸宁的养父,曾经更是云子鹤和那贼子的好友,他多年无所出,也正是因此,云子鹤才将严攸宁交给他收养。
他也是首先发现了严攸宁的相貌越来越像那贼子,这才生了疑心,所以才悄悄派人查证了此事,他也可以为此作证。”ps
云子鹤听了这番话,原本就冷的神色瞬间又沉冷几分。
好个严冠达!
原来攸宁的身份是从他这里泄露出去的!
他可真是一根十足的搅屎棍,平白惹出了这般多麻烦事。
秦淮和兰清笳的眸子也泛起冷意。
原本严冠达所做之事,就足以叫他们将他严惩不贷,现在又添了一桩,给他们惹了这么多事,便是将他大卸八块也不为过。
严攸宁的脸色也不觉变了变,心中不受控制地掀起阵阵波澜。
看来,他定是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才会对自己那般冷漠无情,恨不得置自己于死地……
泰平郡王没想到这事还牵扯到这么多证人,事情的发展倒像是那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一般,一波三折,高潮迭起,他的兴致被挑得更高昂了起来。
“那这严冠达在何处?快叫他出来对质。”
王璟辉的神色微微一顿,这才道:“此人,不在此处……”
当初严冠达害怕被秦淮报复,来找王璟辉寻求庇佑,王璟辉直接给他打发走了,现在他自然没法子把人变出来。
这下轮到泰平郡王的神情顿住,旋即便有些恼怒。
“既然人都不在此处,如何作证?”
他方才说的不都是废话吗?
王璟辉还尚未开口,云子鹤就冷嘲热讽道:“你莫不是想凭你这空口白话就给自己添一桩证据?若是如此的话,我也可以凭空捏造出大把不能到场的人证为我证明清白。”
王璟辉被云子鹤一番嘲讽,面上顿添恼怒。
他冷冷道:“云子鹤,你有什么好得意的?就算你可以矢口否认严攸宁的身份,但你当初掩护严氏生产之事却是事实!他们几人都众口一词指认了你的这桩罪名。
严氏所怀乃是那贼子的孩子,你应该做的是将此事公之于众,命严氏将那孽种打掉,但你明知如此却反倒助她生产,光凭这一点,你便难逃罪责!
两位王爷俱是公正严明,大公无私之人,他们定会秉公处置此事,对你严惩不贷!”
秦淮未置一词,泰平郡王却好似对王璟辉的奉承很是受用。
他捋了捋自己的短须,微微点了点头。
“本王最是眼里容不得沙的,若此事为真,本王定会追责到底,不会姑息纵容任何人。”
王璟辉连忙再次奉承,“王爷英明。”
泰平郡王看向云子鹤,神色严肃几分。
“云子鹤,方才他们几人指认你的罪行,你可认?”
云子鹤知道此事自己已经无可辩驳了。
他便索性不再狡辩,直接认了。
“没错,我的确替严氏周旋,掩护她养胎生产。”
王璟辉听他终于承认了,心中顿时升起一阵狂喜。
他还以为云子鹤的嘴有多硬呢,却不想,也不过如此。
真事到临头,他还不是得乖乖低头。
而随着他承认,围观百姓们俱是不禁发出一阵纷纷议论。
他竟然真的这么做了,他图什么呢?
泰平郡王也问了这个问题,“你为何这么做?”
云子鹤只说了四个字,“稚子无辜。”
“那孩子在何处?”
云子鹤淡淡吐出三个字,“夭折了。”
王璟辉再次出声,“你撒谎!那孩子分明就是严攸宁!她各方面的条件都能对得上!”
云子鹤依旧是那副八风不动的神色。
“不过巧合罢了。严氏本就身子孱弱,不宜怀孕生子,就算勉力生下孩子,也是不一定养得活。
果然,她生下那孩子之后,不仅自己撒手人寰,便是那孩子也没撑多久就夭折了。
后来我机缘巧合之下捡到了攸宁,觉得这是我们彼此的缘分,这些年这才对她颇多照应。”
王璟辉听了这番话,嘴角不觉狠狠抽了抽。
亏得他能把这番瞎话说得这么流畅自如,这么面不改色。
任凭是谁都能听出他这是在胡扯,但他就是一口咬定那孩子死了,严攸宁不是那孩子,简直叫人牙痒痒。
这时,江财开口了,他是对慧娘说的。
“你当初不是就在那庄子上吗?那孩子究竟有没有夭折,你倒是开口啊!”
慧娘却是摇头,“主子生产之后就不好了,我只看了一眼那孩子,之后就顾不上她了。
主子把那孩子托付给了云四老爷,并让他把孩子带走了,之后孩子如何,我就不得而知了。”
江财听到慧娘这话,不禁暗暗剜了她一眼。
这蠢女人,当真是榆木脑袋,自己都把梯子搭好了,她都不知道顺杆爬,简直半点都不知变通。
这种时候,当然是要想方设法地攀咬云子鹤,证明他说谎啊!
别忘了,他们是谁请来,又是在替谁作证的。
若这次他们表现不好,没有把事情办好,那原本说好的好处岂不是要飞了?
没错,江财的确是收了王家人的好处,才松口泄露了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