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事情搞定之后,张德三人当即互相交换一记眼神,然后飞快地重新上了马车,加快速度赶车离开。
直到离方才的地方老远了,不再有人关注他们,他们才暗松了口气。
经此一事,他们更加急迫地要将这几个小崽子卖掉,早一日出手,他们也能早日摆脱风险。
他们马不停蹄,索性直接去了牙行,打算先打听一番这几个小崽子的行价,若是价钱合适,便可直接出手。
然而,一番交涉,牙行所出的价格却是比他们预想中要低得多。
加之,他们实际上并没有严攸宁等人的卖身契,到时候交易时,这牙人势必还会再压价,如此这般,他们就当真是没有半点赚头了。
别的孩子倒还好,都是他们拐来的,但严攸宁不同,她可是他们从那几个混混手里买来的。
且不说他们这一路走来的开销,便只算他们买她花的银子,也都不够。
他们以往拐来的孩子,都是卖给那些没儿没女,或是没媳妇的人家,是以每个孩子的卖价都不低。
他们习惯了那种来钱快的方式,现在这买卖堪称赔本,他们如何会乐意?
按理说他们方才才经历了惊险,现在就算是倒贴银子,也应当尽快把几个孩子脱手出去才对。
但他们本性贪婪,且心存侥幸,觉得方才不过虚惊一场,他们这么多回都没事,这次也定然无事,一番合计,他们就果断打消了要将几个孩子贱卖的打算。
交易没有谈妥,他们转而去寻了一处偏远的客栈,包下了后院,暂时住了下来。
住下之后,他们才终于有机会好好说说话。
张德直接对郑氏甩起了脸色,“你是怎么办事的?好端端的那丫头怎么会醒过来?不是让你下了重药吗?”
郑氏心中也很恼怒,不过这恼怒是对着严攸宁的。
面对张德的兴师问罪,她只有心虚,她一副做错事了的模样,很是气弱地为自己辩解。
“我,我明明下的是重药,其他孩子不都睡得像猪一样沉吗?
定是那小蹄子使了手段蒙蔽了我,都说咬人的狗不叫,这小蹄子以前一直故作乖巧的模样,实际上果然是憋着坏心思!”
张德重重冷哼一声,“就算她憋着坏心思,你自己也未尝不是蠢笨如猪!
但凡你聪明些,也不至于被这么一个小丫头糊弄了去。”
郑氏又是一阵语塞。
最后讷讷道:“这不是虚惊一场嘛?”
“幸亏只是虚惊一场,不然我们父子俩都要被你这蠢妇连累死!”
郑氏被训得连头都抬不起来,她不敢反驳自家男人,就只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严攸宁身上。
日后,她定要给严攸宁找一个最肮脏的去处,让她好好尝一尝得罪了他们的滋味!
张山泉出声打圆场,“既然没出事,那就是万幸的,娘亲定然也已经吸取教训,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我们当务之急是好好商量一番,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张德闻言,这才收了话头,不再翻旧账。
他当机立断,很快便做了决断。
“我们对此地不熟悉,先前又发生了那样一件事,多少有些招人耳目。
牙行处的价钱我们也都了解过,无需再考虑。
依我之见,我们应当尽快离开此地,到别处去寻找买家。”
张山泉和郑氏也都没有意见,跟着点头。
此地的确不适合久留,尽早离开是明智之举。
张德对张山泉吩咐,“泉儿,待会儿你便去码头看看,催一催那些工人的进度,尽早把船修好。
若所需时间太久,就直接把它卖了,重新再买一艘,无需太大,够用就行。”
方才下船之时,他们就找了修补船只的工人负责修补船底的破损之处。ъiqiku
那处破损虽然不算严重,但真要修补起来,也需要耗费时间晾干材料,如此方能扎实耐用。
原本他们并不赶时间,自然等得起。
但现在他们已然不打算继续在此地逗留,且急于离开,若修补船只所需时间太久,他们便有些等不及了。
他们做了这么多年行当,赚了一大笔银子,买一艘新船还是能买得起的。
张山泉点头应是。
张德又转而对郑氏道:“你去负责采买船上的补给之物。”
船上的物资早就消耗殆尽了,现在他们自然要借此机会补给。
郑氏也连忙应是。
张德自己,则是留下来看着他们。
原本应当是郑氏留下来的,但张德对她依然有些不放心了,所以便决定自己留下。
他们一家三口随便吃了些东西,垫了垫肚子,张德和郑氏便打算出门去办方才张德安排的事,但他们还没来得及出门,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三人互相对视,眸中都闪过一抹警惕之色。
张德出声,“谁?”
外面传来一道男声,“我家主子欲买几个随侍的小童,听说阁下这里有几个好苗子,便特意前来相询。”
几人闻言,目中的警惕之色依旧未减。
他们初来乍到,怎么就有人知道他们手里有孩子?莫不是他们先前在大街上还是引起了旁人的怀疑?
但对方已经堵在外面,这里也没有别的可以逃遁之处,他们也无处可躲。
三人又交换了一记眼神,张德将匕首藏在袖中,张山泉则是抡起床上的枕头,藏于门后。
郑氏,则是飞快地走到几个孩子中,直接一把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