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岁晴没有见过这三个人的真面目,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将会面临着些什么。
她见到这三人露面,微微愣了一下。
她想象中的人贩子,是面容狰狞,满脸凶相的模样,而眼前出现的这三人,面相过于淳朴,甚至是土气,土气到让人根本不会把他们往坏了想。
是了,王岁晴想起来了,自己临昏迷前见到的最后两个人,就是张德和郑氏。
他们夫妇二人来向她问路,王岁晴只瞥了他们一眼就嫌弃地移开了,根本连搭理都懒得搭理就走了。
但她没走几步,身后就传来他们的喊声,“小姑娘,你的东西掉了。”
王岁晴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去,但一转身,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嘴巴就被人捂上一张帕子,旋即她的眼前就一阵发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方才乍见到他们夫妇二人,王岁晴都还没想起来。
过了一会儿,她的记忆才一点点慢慢回笼,她顿时瞪大了眼睛,脸上也慢慢露出了充满愤怒的神色。
“是你们!是你们把我抓来的!你们是坏人!”
张德笑眯眯地望着王岁晴,“小姑娘,既然都知道我们是坏人了,那你可要乖一些,不然,就不要怪我们对你不客气哦。”
他笑着说着这番话,语气听起来也没有任何威慑力,就像是在对家中小辈闲话一般。
但严攸宁等人却是心头微微恶寒,他们可不会认为他是真的和善好说话。
因为之前,他们便是看着他这般笑眯眯地说,如果他们再闹,就把他们扔到河里喂鱼。
那一刻,他们都相信,他是认真的,没有在开玩笑。
现在,他们也从他那张笑眯眯的脸上看出了他的真实本质,他说的都是认真的,如果王岁晴还继续闹的话,他们也定然会给她一点教训瞧瞧。
但显然,初来乍到的王岁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她本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主儿,别人若是态度凶恶,她兴许还会生出几分畏惧,不敢再继续闹。
但对方这般笑眯眯的,就更加助长了她的脾气。
她这般秉性,也就是欺软怕硬。
王岁晴神色语气更加跋扈,“你们敢对我不客气试试看!你们知道我是谁吗?你们识趣的话,就现在把我放了,兴许我还能在我爹爹面前为你们说几句好话,对你们网开一面。”
张德依旧笑眯眯的,语气半分未变。
“哦?你是谁?”
郑氏也笑道:“哟,听这口气,莫非你是宫里的公主不成?”
王岁晴面色微顿,旋即又昂起脖子,更加气势汹汹地道:“我虽不是公主,但我的身份说出来也要吓死你们!”
“说来听听?”
他们都是一副调笑的语气,王岁晴顿时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更像是被看扁了。
她当即抬高音量,大声地道:“我是琅琊王家嫡出的小姐!”
她说完就昂起了脖子,一副等着他们被惊掉下巴,然后露出惊恐表情的模样。
但他们听了之后,脸上的表情却没有丝毫变化。
张德转头看向自己的妻儿,“你们听过吗?”
张山泉粗声粗气地道:“什么狗屁琅琊王家,没听过!”
郑氏也摇头表示没听过。
她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原来就是个不起眼的小地方来的小家族,我还以为是多大的来头呢。”
王岁晴没想到他们竟是这样的反应,顿时气得一阵倒仰。
“你们竟然连我琅琊王家都没听过?真是孤陋寡闻!我们王家可是远近盛名的名门望族!”
他们又问,“那你说说看,你们家出过什么响当当的人物?”
王岁晴的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就是自己那位假大伯。
他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才华横溢,一度十分受皇上重用,也是他们琅琊王家最大的荣光。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不是假的。Ъ
后来,他的身份揭穿,他是个冒牌货,他先前所有的荣耀全都反噬到了王家的身上,让王家的声誉名望都一落千丈,大不如前。
他这个人在王家,也成了人人得而诛之的公敌。
后来他伏诛之后,每每提起大家也都还是要忍不住狠狠啐上几口。
有关他的事迹,连王岁晴这个小娃娃都如雷贯耳,且受家人影响,也对他生出了深深的恨意。
但可笑的是,在问及王家有什么响当当的人物时,王岁晴唯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个假大伯,其他的,她一个都说不上来。
可是那个假大伯是个冒牌货,也是害得王家声誉扫地的罪魁祸首,王岁晴实在没法在此时此刻昧着良心说出他的名字来——即便她说了,这几个乡巴佬也不可能拆穿她。
是以,王岁晴一下就梗住了,半晌都没支吾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见此,当即就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
“连个响当当的人物都说不出来,还好意思说自己家是名门望族?”
王岁晴的脸涨得通红,同时更生出了一股被羞辱了的感觉。
“谁说没有?只是我说了你们也不知道,我才懒得跟你们浪费口舌!
总之我告诉你们,我们琅琊王家可不是好惹的,我在我们家也是备受宠爱,你们敢把我掳走,我们王家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们最好现在就把我放了,不然,有你们好看的!”
郑氏一脸不屑,“到了嘴里的肉还想要我们吐出去?小丫头,你未免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