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想起了此前义父对于沐白的评价。
义父说,沐白被母亲带得,也是机灵得不得了,他嘴里那些歪理,更是一套又一套的,简直让大人都为之叹服。
秦淮在脑中想象了一番沐白那副鬼机灵的样子,原本还有些想象不出来,但现在,见到了这个女孩之后,秦淮脑中原本的想象,一下似乎就有了具化。
见到了这个女孩,秦淮心中也越发升起了一股期待,想要再生一个女儿的期待。
今天被这么一番耽搁,天色慢慢晚了,加上此行还多了两个孩子,他们自然不能再赶夜路,便只能在灵广县留宿一晚,吴县令自是忙前忙后,好生招待。
秦淮对吃食和住宿并不苛责,这让吴县令大松了口气。
他可真怕这位大人百般挑剔,他这小地方,最好的条件也就这样,这位大人若真挑剔,他怕是也没办法满足了。
那女孩下午的时候睡了一觉,但很快就醒了,醒来就开始找秦淮,看到了他这才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秦淮见她对自己这般依恋,心中觉得有点惊奇,又忍不住生出几分暖意。ъiqiku
她醒了之后,用过了膳,秦淮就让人给她准备热水,又让吴县令寻来几个做事麻利的婆子,要给她洗澡。
她是女孩,秦淮自然不方便给她洗。
谁料,她又开始闹别扭了。
她死活不肯让那些婆子给她洗澡,那些婆子也不敢对她太过强硬,只能一脸为难地看向秦淮。
秦淮也有点头疼,他温声劝道:“你身上脏,要洗干净了才能睡觉,知道吗?”
她鼓着腮,望着秦淮,又是一副生闷气的样子,不说话。
秦淮想到她此前对自己的依恋,觉得自己猜到了什么。
他斟酌着道:“男女有别,你现在已经是个大姑娘了,我是男子,与你又并非血亲,我不能给你洗澡。
即便你我是血亲,但你这个年纪了,与男性长辈之间还是要有所避讳,明白吗?”
那女孩又像是变成了哑巴,一直不开口,整个人却依旧是一番防备状态。
秦淮耐心地劝解了许久,最后他都打算要不干脆把她弄晕,然后再让婆子们将她剥光了洗干净得了,她终于开口了,语气有些闷闷的。
“我可以自己洗。”
秦淮闻言,望着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迟疑。
“你会吗?”
她大声为自己证明,“我是大孩子了,我当然会!”
秦淮还是有些不放心,她又扬声道:“要么我自己洗,要么我就不洗!”
秦淮见她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且半分不肯妥协的样子,最后便只能自己做出了让步。
“好,那便你自己洗。”
她自己洗的话,浴桶自然是要换了,不能用太深的,不然她不小心掉进去溺水了,那就麻烦了。
经过一番忙活,终于把各种家什物件都准备好了,她直接就把人赶出了屋,一副郑重的语气道:“你们都不准偷看!”ъiqiku
说完,就把门关上,还踮起脚尖,把门栓也栓上了。
秦淮自然不可能偷看,但是出于对她安全的担心,秦淮也一直守在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并且时不时开口询问她的情况。
她回答的语气听起来很是不耐烦,但好歹也都一一回答了,秦淮听着她如常的回答,也就放心了。
看来她当真是会自己洗澡的。
这一个澡,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个多时辰。
等她终于洗好,穿好衣裳之后,天色已经彻底暗下来了。
她能自己洗澡,但自己穿的衣裳却是穿得乱七八糟的,一头柔软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擦不干。
秦淮耐心地给她把凌乱的衣裳穿好,又亲自给她把头发擦干,做完这一切,她的眼皮已经沉得上下打架,几乎睁不开了。
但她似乎很没安全感,即便已经困极了,却还是努力强撑着,不让自己睡过去,她的一只手,还牢牢地抓住秦淮的衣角,似是生怕他会走似的。
秦淮见此,心中又不免生出几分触动。
看来这孩子对自己是生出了类似雏鸟情节。
因为是自己救了她,她清醒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自己,所以,她对自己便生出了特别的依恋。
只是,秦淮也不好与她同睡。
虽然这还是个小孩,但毕竟是个女孩子,自己与她也只是萍水相逢,自己若真的与她同睡了,之后传到她的家人耳中,只怕会让他的家人生出芥蒂。
但这孩子抓着他衣角的手分外用力,秦淮尝试几次,想要趁着她睡着把她的手松开,但他刚一动作,她就立马清醒了过来,然后就把手抓得更紧了。
迷糊间,她望着秦淮,表情迷糊中又带着几分委屈,朝着秦淮咕哝出声。
“爹爹,你不要走。”
秦淮的神色一顿,面上也不由露出了几分微妙来。
虽然知道她这是睡糊涂了,认错了人,但是不知为何,秦淮听到她含含糊糊地开口喊爹,他的心中依旧禁不住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战栗。
就好像,她喊的人真的是自己。
而她,也的的确确是自己的亲女儿。
可是,这怎么可能?
秦淮禁不住一阵失笑。
他可没有女儿,只有一个儿子。
定是他都没有来得及听到沐白亲口喊自己爹,现在听到别的孩子喊了这么一声,心里头就禁不住生出异样来了。筆趣庫
秦淮心中失笑,同时,他对这个女孩也不由生出了更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