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兰清笳却笃定,他们的猜测已经几乎趋近于事实了。
这张脸,既像卓安昱,也像王璟川。
因为,这两个人,原本就是亲兄弟。
当初兰清笳第一次见到卓安昱的时候,心中便生出过眼熟的念头。
后来,她的想法果然得到了验证,那个她觉得眼熟的人,果然与自己曾经认识的王璟川有关系。
萧闯也知道这位王璟川与卓安昱之间的关系。
此时两人互相对视,彼此眼中都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那是即将寻到真相的激动与喜悦。
兰清笳什么都没有多说,她再次提笔,刷刷刷地又开始画了起来。
她画了两幅画像,一幅是卓安昱,另一幅,则是她记忆中的王璟川。
只是,她在两人左脸的同样位置,都画上了一道长长的疤痕。
他们二人就算容貌相似,但也并没有到达完全没法辨认的地步。
她将两幅画摆在了黄胜的面前,语气郑重,“这两幅画,哪一幅更像你记忆中的那位卓军师?”
黄胜的目光在两幅画之间来回打转,他并没有辨认太久,就直接指向了其中一幅。Ъ
“这一幅更像!不能说是像,这一幅简直一模一样!”
兰清笳的目光紧紧落在了那幅画像上,心中升起了一股汹涌激荡的情绪。
这幅画像,正是王璟川的画像!
所以,那个戴着面具的卓军师,实际上,便正是本该在大元当奸细的王璟川!
怎么会是这样?
明明,明惠帝已经知道了王璟川的另一重身份,那就是南疆国的三皇子。
既然知道了,明惠帝又为什么会把王璟川送来前线当军师?
这简直离谱。
要说明惠帝宽宏大量,不拘一格,任人唯贤?
别说笑了,这样的品质根本不可能落在明惠帝的身上。
明惠帝就是一个心眼小如针眼,宁可错杀三千也不可能会放过一个的人。
如果明惠帝真的有这么大度的话,那对秦淮这个冒名顶替的人,他就不会这么不留情面了。
王璟川是个叛徒,他蒙蔽了明惠帝这么多年,明惠帝最应该做的就是直接将他砍了才是。
可王璟川却不仅在明惠帝的手底下讨到了一条活路,还被明惠帝送来了前线当军师。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莫非,是因为王璟川在明惠帝的面前隐瞒了身份,明惠帝不知道他就是王璟川?
可若当真如此的话,王璟川又究竟是以什么身份出现在明惠帝面前,又究竟是怎样以新身份取得了明惠帝信任的?
现在这样的关头,明惠帝不可能随随便便就信任一个陌生人,还对他委以重任,这根本不是明惠帝的作风。
这件事,似乎从哪个方向去想都不合常理。
兰清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深深的疙瘩。
待她回过神来的时候,萧闯已经命人把黄胜带下去了,这次,他命人把黄胜单独关押。
此事事关重大,绝对不能走漏风声,是以不能再把他与其他人关押在一处。
虽是关押,但萧闯也命人将他好生安置。
兰清笳稍稍平复了一番心中思绪,这才将自己方才心中所想道出。
“不管皇上重新启用王璟川的意图是什么,此人我们都不得不防。
你或许对此人不算熟悉,但凭借我对他的了解,他绝对不简单。”
萧闯深以为然,“如果那人真的是王璟川,现在我们该怎么办?”ъiqiku
萧闯做了一个手势,“或许,我们可以直接……”
他的意思是,直接干脆利落地斩草除根。
萧闯是武将,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用拳头拼来的。
所以,他崇尚用武力解决问题。
如果能直接用武力把问题解决,彻底斩草除根,那之后的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
兰清笳想了想,最后却是缓缓摇头。
“此人看着文弱,但并非不通武艺,而且,他真正依仗的不是身手,而是脑子。
他为人谨慎,我们就算想要动手,只怕也轻易成功不了。
一次不成,再想动手,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除非我们直接跟他撕破脸,举众军之力将他击杀。
但他手上定然有皇上的令牌,他拿出令牌来,只怕众人也不敢真的动手杀他。
事情真到了那般地步,那我们反而就自己先内讧了。”
萧闯听罢,也不得不遗憾打消了原本的念头。
虽然他只跟卓安烺打过一次交道,但那一次的接触,也让萧闯感觉得到,此人的确不简单。
兰清笳所提的顾虑,的确有道理。
他有皇上的令牌当护身符,萧闯不能公然除掉他。
若是暗中来,他却也不是看起来那么好对付的,一次不成,反而会打草惊蛇。
兰清笳沉吟片刻,这才再次开口道。
“他不可能会平白无故地从大元来到此地,他既然来了,那就定然是怀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本我们不知道他的身份,自然被动。
但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主动权就掌握在了我们的手上。
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抛下适当的饵,引他上钩,试探他的目的,只要他有所行动,自然就会露出马脚。”
萧闯闻言,当即就想到了今晚上他和卓安烺的那番谈话,他立马就复述给了兰清笳。
末了道:“我听得出来,他提出主战建议时非常诚恳,或许,这就是他的目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