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一脸殷切地站在门口,恭恭敬敬地等着迎接少夫人。
马车帘子很快掀开,福伯先看到了一张满脸雀斑,其貌不扬的脸。
福伯一愣,旋即看到她的身姿轻盈,没有身怀六甲之态,当即明白过来,她不是少夫人,只是少夫人身边的小丫鬟罢了。
福伯松了一口气,心道,他就说少爷那般丰神俊朗之姿,选中的少夫人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得是小家碧玉之姿才是。
福伯纵是心中急切,但他也知礼数,并未贸然上前伸手搀扶,只是越发伸长了脖子去瞧。
盼儿先下了马车,这才转身去扶马车中的那人。
慕容雪的肚子很大,穿的衣裳也多,行动很是不便。
加上这段时间一直在乘车,没怎么下车走动过,身子就更是僵硬不便。
她小心翼翼地低头看着脚下,直到双脚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她这才松了口气。
这时候,她这才抬头,朝福伯的方向看去。
福伯瞧见一个身怀六甲,衣着臃肿到几乎变成了一个圆球的女子。
她的肚子大了,此时天气又冷,多穿些也是应该的。
原本她低着头看脚下,福伯便没有瞧清她的容貌。
直到她抬起了头来,借着周围的火把和月光,福伯就看到了一张蜡黄蜡黄,还长了一颗醒目黑痣的脸。ъiqiku
这张脸,甚至比方才那小丫头长得更丑了几分。
福伯的神色一僵,整个人仿佛受到了惊吓。
虽然以貌取人是他不对,可,可是,少夫人长得也,也太……
慕容雪还没意识到自己这张脸有什么问题,她本就紧张,现在见到了福伯就更紧张了几分。
她努力稳住心绪,拿出了自己身为公主时的仪态,朝福伯微微服了服身。
“您便是福伯吧,这些时日,要劳您费心了。”
这把娇娇柔柔的声音,与这粗陋的相貌大相径庭,十分不搭,让福伯生出了一股诡异的违和之感。
很快,福伯就反应了过来,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少夫人是一路奔逃而来,自然要做乔装打扮啊!
现在这副粗陋容貌,多半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掩人耳目,以防万一。
他可真是老糊涂了,竟然直接就先入为主了,还险些露出不礼貌之态,当真是太不应该了。
更何况,这是少夫人,那就是他的主子,不管她的容貌如何,自己都应对她恭敬有礼,不可怠慢才是,怎可因为容貌美丑就有差别态度?
福伯心中闪过一抹深深愧疚,还有些自惭形秽。
他飞快收敛起了自己面上所有异色,赶忙伸手作虚扶状,腰杆也弯得更低了些,诚惶诚恐道:
“公子之前便吩咐过,让老奴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少夫人和您肚子里的孩子,这一切都是老奴的分内之事,少夫人这是折煞老奴了。”
福伯暗暗调整了一番自己的心态,对她的态度便是发自内心的恭敬有礼。
卢子阳将福伯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见他从一开始见到慕容雪容貌时的惊愕,到后来很快就恢复如常,神色间不带鄙夷,而是充满了恭敬,卢子阳心中这才稍稍满意几分。
如果这老仆就因为看到雪儿现在这副容貌就心生鄙夷,露出不敬之色,那卢子阳只怕就要怀疑他是否会对雪儿尽心竭力了。
卢子阳开口,“赶了许久的路,雪儿定然早就又累又饿了,还是先备些吃食,让她垫一垫再好生休息吧。”
福伯当即回神,忙不迭道:“对,对,是老奴思虑不周了。少夫人,您往这边请,一应物什都已准备妥当。
您先沐浴修整一番,老奴这就去张罗吃食,食材都已经备妥了,很快Ъ
慕容雪饿倒不是很饿,只是觉得有点馋,还有些疲累。
她是孕妇,自然是不能饿着的,所以一路上她都是吃得最多,也吃得最饱的。
只是为了赶路,她们一路上吃的都不算丰盛,很多吃食都十分简单粗陋。
慕容雪知道情况危急,自然是不会挑三拣四。
只是嘴巴难免会有些馋,肚子里也有点寡淡。
但她自然不会表露出来,对于福伯所说的吃食也没抱什么希望。ъiqiku
不过现在,她的确是需要好生沐浴一番了。
即便是冬日,这么多天不曾好好洗一洗,她也觉得身上很是不适。
慕容雪由盼儿扶着到了那间新盖的屋舍。
这木屋是萧闯为了慕容雪特意命人盖的,虽然不能做到尽善尽美,但他自然也不想太过委屈慕容雪。
在这山林之中,最不缺的就是宽敞的地方,为了让慕容雪住得更舒适,这间木屋便盖得颇为宽敞,陈设布局更是处处透着雅致。
慕容雪进了屋中,见到那里边的陈设布局,心中不由得生出了一股惊喜来。
原本不抱希望,甚至做好了处处将就的打算,但没想到,一切都超出了她的预期。
陆峰给她介绍,“这木屋是主子特意命属下提前搭建好的,主子并未预料到会有今日之劫难,他只是早就打算好了日后要带着您和小主子一起来此处小住。”
慕容雪的心中再次泛起了阵阵感动,原本一直悬在半空没有着落的心,在这一瞬间便好似终于慢慢地落到了实处,还被一股温暖而有力的力量紧紧包裹着,让她觉得温暖得几乎要落下泪来。
卢子阳见到这个专门为慕容雪打造的木屋,又见屋中的家具陈设俱是精细雅致,可见处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