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柔贵妃说的这般辩解之词,对明惠帝来说便是轻飘飘的,没有半分分量。
每一个做了坏事的人,都不可能会承认自己做了坏事。
他们都会百般否认,不到最后一刻,不到证据摆在眼前的时候,就不会轻易承认。
明惠帝睥睨着柔贵妃,声音讥讽。
“你说只是他们故意设局陷害,难道他们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就为了害你的性命?
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朕宫里一个妃子,朕宠着你的时候,你是贵妃,朕不宠着你的时候,你就什么都不是。
你有何德何能,能让那些人为了除掉你这般处心积虑?”
柔贵妃的脑中也有这个疑惑。
她定然不可能是那些人的直接目标,他们所图必然更大。
那,他们所图究竟是什么呢?
柔贵妃的脑子有一道思绪飞快闪过,但那念头消失得太快,让她错过了,没能及时抓住。
待她正想要继续回想方才被跑掉的思路时,却已经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反倒是脑子一阵阵抽疼了起来。
明惠帝见她再次哑口无言,心中一阵冷笑。
果然,她现在已经无力再多做什么辩解了。
“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柔贵妃继续紧咬不认,“臣妾还是那句话,臣妾没有做过的事,无论如何都不会承认!即便您是皇上,也要有真凭实据才能给臣妾定罪!”
这是直接跟他叫板上了。
明惠帝知道她嘴硬,一时半会儿怕是真的敲不出什么来,他冷笑一声,当即转了话头。
“好,既然你不承认自己跟南疆人有过勾结,那四皇子的身份,你又该如何解释?
别跟朕说什么他就是朕的亲骨肉,他若真是朕的亲骨肉,为何朕接连验了十次却没有一次血是相融的?”筆趣庫
问题一下又回到了原点。
柔贵妃的面色白了白,暗暗握了握拳,这才开口,“臣妾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因为什么,但臣妾敢指天发誓,臣妾从未背叛过皇上!翀儿他的的确确就是皇上的亲骨肉!”明惠帝怒急,直接抡起了手边的砚台就朝她砸去,“现在事实都摆在了眼前,你还要继续狡辩!”
柔贵妃看到那砚台朝自己飞来,瞳孔一缩,当即偏身躲避。
她若是老老实实地受着,那砚台若是又砸到她的脑袋,她就要当场一命呜呼了。
明惠帝也不是冲着她的脑袋砸去的,因为他还要留着她的性命,想要从她的嘴里套出南疆人具体的目的和计划。
是以,柔贵妃一躲就躲过了,但那砚台还是砸在了她的肩头上,一阵剧痛传来,她的衣裳也瞬间被乌黑的墨渍污染了。
她的额上一个血窟窿,血流了半张脸,现在半边衣裳又被乌黑的墨渍污染,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已。
柔贵妃强忍剧痛,再次开口,“臣妾没有半句虚言,所言所行,皆问心无愧!”
“好,好个问心无愧。”
这个女人,以前看着柔柔弱弱,没想到柔贵妃竟然这么嘴硬,明惠帝气得一阵来回踱步。
踱了几圈,明惠帝这才怒声道:“去把那野种抱来!”
柔贵妃闻言,这才露出了陡然变色之态。
明惠帝见她失态,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既然你这么嘴硬,那朕便只能从那野种的身上下手了,你若是肯老老实实交代,那朕还能给那野种一个痛快,你若是继续嘴硬下去,最后受苦的,也只会是那个野种!”
柔贵妃的面色大变,眼中闪过一抹痛色。
她再次开口,声音满是哀戚。
“皇上,那是您的亲生骨肉啊,您若是一意孤行,过后您定会悔恨终身啊!”
“悔恨终身?朕当初竟然瞧上了你这个贱人,才是真正的悔恨终身!
若非是朕给了你那样的地位和脸面,你又怎会有机会对朕的太子下手?”
明惠帝整个人都陷入了魔怔之中,对于柔贵妃的辩解他是半个字都不信。
四皇子若真的是他的血脉,又怎会十杯水都不曾有一杯相融?
这其中哪怕是有一杯相融了也好,这样明惠帝对她的话或许还会信上两分。
柔贵妃自知自己便是再费再多口舌都是无用,她的眼泪木然地淌着,整颗心也一下沉入了谷底,满心皆是绝望。
很快,那孩子就被抱来了。
他方才被抱到隔壁,交给了一个最开始就从碧溪宫一道跟来的奶娘,喂了一次奶这才止了哭,眼下他又睡了过去。
婴儿便是这般,哭过了,吃饱了,便又呼呼大睡了过去,无忧无虑,完全不知道在自己身上究竟会发生些什么。
看到这样一个酣睡的孩子,江福全心中都不禁生出几分不忍来,柔贵妃更是直接直起了身子,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把孩子抱过来。
但她又怎么可能得逞?
明惠帝直接让江福全把孩子抱到了他的跟前,看到那还酣睡着的模样,明惠帝只觉得刺眼至极。
凭什么他现在这么愤怒难堪,这个野种却能安然酣睡?
明惠帝抬手,就想要给这野种一巴掌,以宣泄自己心中的怒意,柔贵妃却忽的大喊一声。
“皇上!不知您可记得这个?”
随着她的喊声,明惠帝下意识停下了动作,转头朝她看去。
却见柔贵妃从怀里掏出了一块令牌,那令牌上,赫然刻着“免死”两个大字。
这,正是以前明惠帝亲手给柔贵妃用以护身的免死金牌!
当时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