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清笳将自己的袖子稳稳放下,将那处伤口牢牢遮住,面上一副轻松的神色,“我若是被咬了,还能这么好端端地站在这里跟你们说话?”
凌鹏彻底松了一口气。
若是兰清笳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就只能提头去见皇上了。
不过,想到方才那番惊险的情形,他还是忍不住捏了一把汗。
若不是兰清笳运气够好,反应够快,只怕她现在也早就成了那众多倒下的侍卫中的一个了!
不过,方才那蛇明明是冲着柳志成去的,是他自己突然躲开了,这才让兰清笳暴露在危险之中。
思及此,凌鹏看柳志成的眼神顿时更添了几分不善,他甚至在想,柳志成是不是故意的?
故意要让那蛇攻击兰清笳,想要害了她的性命。
凌鹏这就是在冤枉柳志成了。
他自己也惜命得很,如果他要害兰清笳,绝对会先让自己躲得远远的,不会让自己有哪怕一点被波及的可能。
方才发生的一切,不过纯属意外罢了。
要知道,他自己也是只差一点,就要被那毒蛇咬到了。
柳志成只是觉得遗憾,遗憾那条蛇为什么没有把兰清笳咬死。
如果她直接被那蛇咬死了,就能省了自己很多麻烦了,只可惜……
柳志成心中遗憾,却不能表露半分。
待双方都确认了没人受伤,那条蛇也已经死透了之后,兰清笳便幽幽地望着柳志成,一副轻描淡写,却又明显在兴师问罪的语气。
“柳大人,方才可是你的手下负责巡逻各处,这就是他们巡逻之后的结果?方才若非你我反应及时,我们二人只怕就要成为两道冤魂了。
他们这般粗心大意,看来实在不堪大用啊。”
柳志成方才的第一反应是直接避开,兰清笳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人都有求生的本能。
更何况,自己还是柳志成的对头,他会有那样的反应谁都没有立场置喙。
但是,柳志成的手下没有筛查清楚,让这里还有这么一条危险的毒蛇,这个把柄,兰清笳就不打算轻易放过了。
兰清笳就算不怕这些毒物,但她方才险些就暴露了!
她说完,目光便投向了陈东林一行所在的方向,眼神微冷。
陈东林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抖了抖,同时觉得头皮也微微一麻。
方才他已经被柳志成教训过两次,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还没有缓过来,现在,他更有一种强烈的大难临头之感。
柳志成听了兰清笳的兴师问罪,面色果然便是一沉,立马朝陈东林投去一记更加冰冷蚀骨的目光。
“你们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陈东林的身子又忍不住颤了颤,他当即不敢再迟疑,飞快跪了下来。
“是属下办事不利,属下该死!属下这便带人重新巡视一番,绝对确保再无任何安全隐患!”
兰清笳淡淡开口,“还是不劳烦了,这区区小事,还是让我自己的人来办吧。”
兰清笳即便没有直说是柳志成的人不上心,但那意思也差不离了。
柳志成因为这些蠢货而被内涵了,原本就不好看的面色顿时更沉了几分。
然而,此时的他,也已经无从辩解。
凌鹏也不客气地与兰清笳一唱一和,直接叫柳志成没脸再继续待下去,领着一众手下,灰溜溜地离开了。
凌鹏朝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呸了一声,然后转过头来又对着兰清笳一番愤愤不平地数落抱怨。筆趣庫
柳志成一行人都还没有走远,凌鹏也没刻意压低声音,那些话自然如数钻进了他们的耳中,柳志成的脸更黑了,陈东林则是更加瑟瑟发抖。
他有种自己死期将至的惶恐之感。
兰清笳也朝着柳志成一行人离开的方向看去,又暗暗摸了摸自己手腕的方向,眼中蒙上一层淡淡的疑虑。
就算方才柳志成没有表现出半点异常,但兰清笳却不得不防。
她这些时日必须要更加警惕,谨防柳志成在暗中使其他手段。
兰清笳收回目光,也敛了心思。
她没有回鬼营休息,而是直接拎起那条刚死的蛇,对一众侍卫道:“其他蛇在哪里?带我去。”
众人见她拎起那蛇的姿势闲适自若,不见半分惧色,心中对她不觉又添了几分敬佩。
兰清笳这头去到了蛇身堆放之处,开始干脆利落地取蛇胆,而那头,陈东林则是再次收获了来自柳志成的一记心窝踹。
如果只是挨几脚也就罢了,陈东林觉得自己能忍。
但怕就怕,柳志成会直接弃了他。
被放弃的后果是什么?被放弃之后,他们会直接被加入下一批药人的名单之中。
便是其他犯了大错的侍卫,最后的归属也是如此。
因为这个令人胆寒的惩罚,这些侍卫对柳志成才言听计从,半点都不敢违逆。
陈东林便曾亲自经手过不少犯了错的侍卫,将他们打入了药人的行列。
他只怕,自己会成为这其中的一员!
陈东林知道要从一个正常人变成药人究竟要经历多少九死一生的痛苦,很多人根本就撑不过来。
就算真的撑住了,成为了真正的药人,等待他们的也不是光明的未来,而是成为药引的命运。
所以,陈东林一百个一万个不想落入那样的境地。ps
可是自己今日已经犯了好几次错,更是连续惹了柳志成不快,他会不会将自己扔去做药人,也不过是一念之间罢了!
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