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了这件事,秦淮转而便想起了方才红衣提起的柳氏之事。
“柳氏若还有什么对她不利的举动,直接把人解决了。”
他说着,眼神中闪过一阵狠厉与厌恶之色。
一个秋后的蚂蚱,竟然还四处蹦跶,真是碍眼得很。
红衣却道:“此事公子其实无需操心,小姐她已经早有谋划,就等着柳氏入套,再好好收拾她。
若我贸然出手,反而会破坏了小姐的计划。”
秦淮闻言,想要问她的谋划究竟是什么,但最后还是没问出口。
既然她已经准备搭台唱戏了,自己便只作寻常的观众,好好地看戏便是。
提前知道了一切,反倒是没意思了。
柳氏有条不紊地打理着府中的中馈,原本一切都好好的,但周盈儿却平白蹦了出来,硬是要当那搅屎棍。
她丝毫不把柳氏这个婆母放在眼里,反而一副自己才是兰家未来女主人的姿态,在柳氏管家时指指点点,横插一脚。
她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和语气,“反正过了年之后你也要重新回家庙去反思,还不如现在就好好教我怎么打理中馈。
到时候你一走我就能顺理成章地接手,如此二房才没有半点插手的机会,这样对我们大房来说才是最好的局面,你说呢?”
周盈儿这副傲慢姿态,对自己甚至连一句“母亲”都没有,直把柳氏气得胸膛一阵阵起伏。
她还真当柳氏过一段时间就会交回管家权,乖乖地回家庙去,真是蠢不可及!
柳氏心中冷笑,表面上却没有与她撕破脸,而是一副隐忍的姿态,“你说得对。”
她的眼底深处,已经迸出了狠厉又厌恶的光芒。
她的风儿娶了这么一个愚不可及的蠢妇,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有这么一个女人在,风儿的内宅别想安宁。
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真的被赶回了家庙,难道周盈儿就笃定这管家权一定会落到她的手里?
就算她是兰怀风的正妻,她就能保证自己永远是?
既然她那么不识相,自己索性在年前把她收拾了,也省得留着这么一个人过年,看得碍眼又糟心!
周盈儿正因为自己强势碾压了柳氏而沾沾自喜,压根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柳氏盯上,并且很快就会成为她要拔除的下一个目标。
某一天,柳氏向兰振坤举荐了一位据说游历四方,精通艺术的郎中,柳家老太太的病症也因为这位郎中大有好转。
兰振坤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便让她把那位郎中请来了。
那位郎中一给老太君号脉,当即就沉下了脸。
他的目光一转,很快瞥见了摆放在窗台上的那一盆长寿花,脸上露出了惊恐骇然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这盆花怎会在此?你们怎能将这么一盆花摆在老太君的屋中?”
那位郎中的反应看起来十分激烈,像是见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事情。
周盈儿本就不信柳氏真能请回什么妙手回春的神医,见他的夸张反应,当即便不悦地蹙了蹙眉,开口的语气也不甚客气。
“这是长寿花,是我千方百计寻来,一棵花树上有三个花色,很是罕见,放在老太君的屋子里正正合适,有什么不妥的吗?”
那郎中闻言更是难以置信的神色,“这岂止是不妥,这简直是大大的不妥啊!”
周盈儿眉头蹙得更紧了,正待喝问这郎中故弄什么玄虚,柳氏就已经抢先一步,“大夫,究竟怎么了?这盆花有什么问题吗?”
这郎中激动道:“当然有问题!这盆花分明有毒!老太君现在的病症,压根就不是生病,而是中毒,那毒性通过气味传播,老太君身体本就弱,如此这般,自然中毒不起!”
此言一出,屋中众人皆满脸骇然。
周盈儿更是陡然变了脸色,她当即怒声反驳,“你胡说!这不可能!”
郎中一脸笃定地望着周盈儿,“或许你也是被蒙在鼓里,但是这盆花,的确有毒。若大家不信,尽可进行一番验证便是。”
事情按照柳氏的预想,进展得十分顺利。
众人依照那郎中所言,对那盆花进行了一番验证。
而验证的方法,便与当初兰清笳验证的一般无二。
最后的结果也没有让众人失望,那条原本活蹦乱跳的金鱼在吃了扔进去的一片花瓣之后,很快便翻肚身亡了。
郎中抚须,露出一副“这下你们信了我吧”的自得神情。
众人都骇得面色大变,周盈儿更是霎时白了脸。
兰振坤面色难看,当即命人把那盆花搬了出去。
原本他以为母亲的病是因为年事已高,是到了寿终正寝的时候,但是现在看来,事情真相根本并非如此!
竟然是有人要谋害于她!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兰振坤当即就要对周盈儿兴师问罪,反而是兰振华忙问那郎中,“那老太君的毒可还能解?”
那郎中顿时露出了一脸为难的神色。
“这……这盆花放在这里想来已经超过了一个月,老太君年纪大了,身体极弱,毒性日日加深,便是老夫,也束手无策了。ъiqiku
老夫唯一能做的,便是止住毒性,给老太君吊着一口气。
至于其他,想要让老太君恢复至往常那般,怕是华佗在世,也是不可能了。”
此言一出,众人的心情也跟着一阵起起伏伏。
兰振华心中黯然,兰振坤在听到前半段时也是心头一紧,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