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康满脸不甘心。
詹隋究竟还有什么花招?难道他想要借着国师这个靠山保下一命?
不可能,父皇绝对不可能放过他!Ъ
谈琨也被一并押走,他的脸上蒙上了一片灰败的死气。
那一众人都被押下去了,殿内除了詹隋和明惠帝,就只剩下江福全这么一个心腹。
明惠帝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皇上,您真的要对微臣赶尽杀绝吗?
不管怎么说,微臣这些年也为皇上立下了汗马功劳,微臣不求别的,只求皇上看在旧时情分上,给微臣留一条活路!”
詹隋知道,明惠帝一心想要夺他的权,这次那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明惠帝怎么可能不顺势而为?
所以,他没有求明惠帝不夺他的权,只求明惠帝留下他的一条性命。
只要明惠帝肯放过他,给他留一条命,他就算是逃过一劫。
明惠帝闻言,却是冷笑一声,“你要跟朕单独说的话,就是这个?
詹隋,你侵吞军饷,还与皇子私下勾结来往,对朕有不臣之心,这样的重罪,你觉得朕还有什么理由留你性命?
你便是有天大的功劳,也早已经被抵消得一干二净了!”
詹隋继续坚称,“微臣是无辜的!”
明惠帝嘲讽开口,“你是真的把朕当傻子?这话你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便是朕真的信了,那这兵符之事你该怎么解释?
你将兵符私下交于旁人,险让郢都有被围之困,这就是一条杀头的重罪!
你若又要说那不是你交出去的,那你也有保管不利的重责。
朕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打算姑息,朕凭什么要对你法外开恩?”
詹隋听着明惠帝的这些话,一颗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喊冤,而是开门见山地直接抛出自己的底牌。
这个时候,或许只有这张底牌,才能为自己挣来一线生机。
他迎视上明惠帝的眼神,缓缓开口。
“皇上,您还记得十几年前,那场敦溪之战吗?”
明惠帝闻言一愣。
江福全的神色也微微一顿,眼神微变。
詹隋脸上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缓声道:“皇上或许已经忘了,但微臣却记得十分清楚,不妨让微臣来给皇上回忆回忆吧。”
明惠帝的手微微抓紧龙椅的扶手,手背上隐有青筋暴起。
詹隋的话已经慢慢响起,“那年,浔龙国被南疆、大乾两国联手围攻,意图将浔龙灭国吞并,上下百姓无不人心惶惶。
这时,是端王自请出战,抗击两国联军,端王不愧是浔龙国的战神,在他的领军之下,原本气势汹汹的两国联军被打得节节败退。
战况焦灼,最后只剩下了敦溪一战,那一战只要胜了,南疆、大乾两国就能被彻底打趴,我浔龙国的困局也能就此得解。
最后,敦溪一战的确是胜了,可是,端王与他率领的那支军队也全军覆没,几乎无一生还,一代战神,就此陨落。”
詹隋的语调缓慢,引着人顺着他的思路慢慢联想。
明惠帝已经猜到他提起此事的目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么多年了,他再听到别人提起端王,尤其是夸赞端王,明惠帝心里还是觉得十分不舒服。
他死了,但却留下了让世人都永远铭记的英名。
这更是成为明惠帝心里的一根刺,扎得他十分不舒服。
紧接着,就听詹隋道:“世人都以为端王是战死的,但微臣与皇上却都知道,端王并非战死,而是……”
他怒声呵斥,“闭嘴!朕不想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
明惠帝扬声喊人,“来人!”
詹隋却不容明惠帝逃避,“皇上是不想听,还是不敢听?
当年的端王根本不是战死,而是因为皇上忌惮他功高盖主,怕他生出不臣之心,威胁到皇上的皇位,便命微臣在暗处偷袭,将他们尽数斩杀,以绝后患!”
詹隋左臂上的旧伤,便是在那个时候留下的。
当初的詹隋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人物,因为是国师的义子,又生得一身蛮力,才被派了这个任务。
事后,詹隋就被封官加爵,从此步步高升。
但实际上,他的这一切,都是踩着端王和那些士兵的尸体得来的。
这件曾经被他发誓会永远烂在肚子里的旧事,眼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
明惠帝的面容狠狠抽搐,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詹隋深深地望着他,“皇上,臣不过是一条贱命,就算是死后名声尽毁,臣也只能认了。
但皇上是一代君王,您对自己的亲弟弟,浔龙的大功臣痛下杀手,这样的丑事若是传出去,百姓会怎么看您这个皇上?未来的史书上,又会怎么书写此事?”
明惠帝重重拍桌,“你这是在要挟朕吗?”
詹隋冷静道:“皇上,微臣只是想要保下一条性命,仅此而已。”
明惠帝急促粗喘着,因为激动,脸色涨得通红。
“你要朕留你一条性命,朕本可以大发慈悲,放过你。
但你竟然敢用这件事要挟朕,朕决不受你威胁!”
詹隋沉沉道:“皇上难道就真的不在乎名声吗?”
明惠帝冷笑一声,“那件事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你还能拿出证据来?百姓们会信了你的话?”
“证据?流言需要证据吗?百姓的想象力是最强的,只需要稍加引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