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楼佳肴最是独特美味。至于其他楼层倒记得不大清楚。”文兰想起那香气扑鼻的菜肴,舌底泛唾。
安世最喜拆妹妹台,“来了两次只记得那吃的。”
文兰肉乎乎的小脸爬上一抹粉红,“那些娘亲不给看,我也不喜。”
一二楼是拍卖;三四楼是租给江湖侠客;五楼赌坊之地;六楼下榻之处;七楼八楼罗列珍品,诸如玉石、宝剑之类;九楼风景至美,适宜用膳喝酒。
安世一年约莫来一次,来得最多就属剑庄庄主令楚。令楚见琳琅眸底陌色,开口介绍。
风堂楼装潢奢侈连石阶都是白玉石铺的,不是只有非富即贵的人才能进来,贫穷之人望而却步心生自卑不敢踏足。
安世问,“姑娘想先去哪层楼?”
“五楼。”
毕楚笑侃,“在下奉陪。”撞他喜好上了。
“那我带文兰去二楼看会拍卖。”污浊之地,妹妹应该受不了。
“不,我也要去。看看,你们流连的地方到底有甚魔咒。”
安世突地笑了,毕楚亦是笑,流连之处...可不是这。
文兰不明所以,琳琅按了按她的手腕脉位,转移她的注意力。
“姐姐,听说进那种地方要很多银子的。我这带了一百银票。”她将绣着水仙花的粉粉小荷包塞进琳琅指节分明的漂亮手。
琳琅出门随身带了一千银票,偶起逗她的心思,“我赌术不精,血本无归。怕是要将你我二人押着还债。”
文兰一想里面全是男人,输了被压在那,细想可怖骇得抖了抖肩,看到不远处的两人,“不怕,四哥和小楚哥会救我们的。”
“说啥悄悄话呢,跟丢了我可不管。”安世走出几步,没见两位姑娘挪步。
琳琅抬眸,眸中尚余没收尽的笑意。“走吧。”
随后来了一位青年侍者送琳琅一行人上五楼。
楼梯转角处,出现一着土黄色僧袍的老和尚,手拿木扫帚,一阶一阶清扫着。
和尚见到他们,站定在楼边一侧,免得灰尘污了客人的衣裳。
“几位,请。”带路男子说道。
文兰跟琳琅换了个顺序,走在后头,经过和尚时,驻足行礼,“师傅好。”
“施主。”只见和尚双手合十,微微点头。
琳琅在前面两阶等她,目光在和尚身上逗留了一会。
文兰赶上,挽着她手臂走了有一层楼才解释,“那位老师父十年前便在这里打扫了。我觉得他心慈面善,隐隐有佛堂大佛面相,理应心存敬意。”
“几位,到了。里面请。”一扇厚重的铜铁门被两位守门人双手推开,露出里面热闹的场景。
“文兰,你确定要进去吗?”古荃安世不放心,毕竟妹妹是大家闺女,没见过此等场面。赌场嘈杂得很,时不时有赌客失控大吼,难免会吓到她。
“嗯。”文兰一脸毅然决绝,却一手抓紧琳琅的衣袖。
安世犹豫,虽然不怕文兰会学坏。万一让夫人知晓,“文兰你两走在中间,我在前开路,令楚断后。”
这时方才是早晨,赌客不多,大堂几十号人,放眼看去有五六间包厢有人,这些多半是宿夜赌红了眼睛的。若是夜里,客满为患,这里挪一步都是难事。
六博,牌九,投壶,弹棋,象棋,字花,押宝...应有尽有。
荷官手上下左右摇着骰子,嘴里喊了千次的买定离手,“咚。”
骰盅重重落在桌面上,令楚立着耳朵听那盅里骰子,心道,“三,三,四。小。”
琳琅亦是暗中观察了一番,从荷官的动作、幅度、力度看,必定是开小。
桌前赌客不少押了大,只因前几局一路连开几把大。
荷官慢慢地掀起一条缝,慢慢地,忽然手举到头顶,“小。”
“哎哟~”赌客此起彼伏地哀声怨道,其中均是衣着显贵的中年男子。
安世回头问,“姑娘,你玩什么?”
“字花。”她许久没碰过这些了,现在亦不便显露山水。
“什么是字花呀?怎么玩?”文兰低声问四哥,她看着那桌面上兔、狗,还有一些从未在书中见过的奇怪动物,像那个头顶大红冠后面插着几根弯翘的羽毛的、还有一只脖子长长、爪子不像鸟的像是银杏叶形状。
安世在外侧护着她,手挡着围出一个半圈,小声地讲解。
琳琅与令楚不经意间穿越人群转移到桌前。
荷官见是新面孔,女子紧俏,男子俊朗,哪会有人带自身份清白的妻子来这,只当是哪家公子带了清倌。“公子看看,不等人啊。买定离手。”
令楚耳尖不经意动了动,三点,鸡。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手在鸡的那块押了银两。
荷官略微惊讶,因为刚巧不经意瞧了那名白衣女子四五眼,“三点,鸡。”
令楚真心一笑露出皓齿,“姑娘,好耳力。”她真真是他猜不透,大家闺秀模样却耐得了地牢又玩得来赌术。
“过奖。”
“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