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以为咱家发了意外财,所以才拿两个山鸡蛋示好。
娘,你忘了她平时都是怎么对我们?指桑骂槐、尖酸刻薄,你这么容易就被收买了?”
卢月芳有些不悦:“别胡说,亲戚的情分还在呢!阿卿,吃个山鸡蛋补补。”
她都已经剥好,岑卿卿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便伸手接过:“娘,剩下的你拿回去。我不想吃水果,只想吃肉。”
“那这山鸡蛋给你留下。”这几个桃子确实挺磕碜,也难怪岑霜会那样说。
“你这几天先养伤,就别记挂恨生了。才两岁,你阿公就开始教他识字了,唉!”卢月芳不赞同地摇摇头。
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公公岑风对考科举做官有那么深的执念,甚至将他自己的执念强加给一代又一代。
岑复云虽被岑风从小悉心教导,但或许真没有那个读书习文的天赋。今天学过的字,明天转眼就忘,更别提背书了。直到岑复云成人,在读书方面都一事无成,令岑风不得不放弃,将目光放在孙辈。
因为她连生三个女儿,岑复云又不肯纳妾,两家关系彻底闹僵。直到岑卿五岁时,关系才有所缓和,当然前提是他以为岑卿真的是男孩。
岑卿也走上了岑复云少年时的路,从小被逼着读书习字。然而,岑卿从心底抗拒读书,纵使岑风将积攒了这些年的银子都给岑卿求学用,岑卿却并不领情。
岑卿在平章书院学了一年,却连最基本的县试都没过,这对岑风犹如当头棒喝,对她彻底死了心。
现在,岑风又将希望寄托在仅两岁的小恨生身上。
或许因为她只是个妇道人家,不懂男人的胸怀大志。可她真的不明白,为什么岑风已年迈七旬,却还不肯安享晚年,要这么折腾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两岁小娃?
听了卢月芳的话,岑卿卿也很无奈:“随他去吧。”等发现教不会,他到时也就死心了。
*
卢月芳离开,岑霜直到熬好药,也没见季玄瑾出来,更没见萧隽璟割草回来。
她站在东屋墙根下,喊道:“萧公子,饭做好了,药也熬好了,你出来喝药吧!”
然而,并无人回应。
眼见太阳要下山,她不得不走:“萧公子,饭在灶房里,你记得吃,我明天再来。”
她等了一会儿,东屋依旧什么动静都没,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
岑霜离开一盏茶的时间,萧隽璟抱着草从屋后绕过来。他推开东屋门:“四哥,人早走了,出来吃饭。”
季玄瑾放下手中的书,萧隽璟有几丝惊奇:“四哥,你居然看这种书?”
季玄瑾瞄了一眼岑卿卿从县城带回来的才子佳人传奇,淡淡道:“打发时间。”
萧隽璟邪笑着摇摇头:“岑卿这口味还真是……
我去喊她吃饭。”
萧隽璟出了东屋,正遇到岑卿卿拄着双拐出来。他傲娇地打量她,嫌弃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腿瘸了。跟个女人似的,这点疼都受不了,将来怎么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