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先喝茶,村正家离得不远,休书一会儿就拿过来。”
大胡子将木棍往肩上一扛:“姑且信你一回,我们兄弟几个就等等。
但别怪我没警告你,若休妻一事是假的,不光要剁手指,我连你这房子都给烧了!”
史父讪讪道:“不敢欺骗几位爷!”
大胡子哼了一声:“你也别想着报官,我们有岑雪亲手签字画押的赌约!”他从怀里拿出一张纸,白底黑字上,红红的手印很是醒目。
“我们鸿运赌坊能顺利开这么多年,你们也要掂量掂量我们的后台,不要给自己找不痛快!”
史父连忙赔笑:“不敢不敢!请几位爷移步正屋喝茶稍待,太生受了伤,我扶着他去村正家取休书。”
大胡子几人傲慢地去了正屋,史父则扶着史太生出来。
史太生全身被踹得青紫,每走一步都痛得想吐血,然而为了手指的完整,不得不忍痛往村正家走。
“爹,真的要休岑雪?”若是真的休掉岑雪,以后家里的活谁干?岑雪虽然生不出儿子,但洗衣做饭、打扫庭院、侍奉公婆带孩子,样样都是她在做。
“当然!”史父把眼一瞪,“难道花五十两留住这个麻烦?按现在的市价,五十两能从人伢子那里差不多买十个丫鬟,不比她一个生过孩子的黄脸婆强?
即使姿色好点的,也能买三四个。”
史太生眼睛亮了亮:“爹,你是说要多花点钱给我买个丫鬟吗?”
“这事以后再说。不过你要知道,岑雪连五两银了都不值,哪配得上我们花五十两?”
两人来到村正家,在村正的帮助下,史太生歪歪扭扭写了一封休书。签字画押,并请村正作见证人。
想到昨天岑卿走时说的话,村正没有半分推辞,也没多问。
史父心细得将字迹吹干,这才搀着史太生又回去。
“几位爷,休书在这,请各位过目!”
大胡子拿过休书,将内容认真看了一遍。史太生提着一颗心,生怕他看出是新写的。
然而他的担心似乎多余了,大胡子似乎并没看出来。也对,这些打手都是些粗人,哪会注意到这个。
史太生陪笑:“几位大哥,既然这休书您也认可,那银子的事……”
大胡子冷笑一声:“这事还没完!岑雪不是你的妻,两个丫头总是你的女儿吧?
岑雪可是答应将女儿押给我们,却又带着女儿跑了!现在,我们来清算这事!
你们是交出女儿呢,还是怎样?”
本以为相安无事的史母,瞬间睁大眼睛急道:“怎么又牵扯到两个丫头片子呢?”
她的质问,立刻令刚刚表情和善的大胡子几人变了脸。小五一棒子击到木桌上,桌上的茶具瞬间被击碎的击碎、摔碎的摔碎,一片狼藉。
史太生的心脏扑通一下,几乎要跳出来:“岑雪那贱人都被我休了,我又怎么会要她生的女儿?!
那两个丫头,我已经与她们断绝父女关系!”
两个赔钱货,又不是儿子,他早就不想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