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姝下车的时候雨已经完全停了,弥漫的乌云悄然散开,欲落的残阳照应着空中若隐若现的彩虹,不远处的山峰之顶还有一片白云覆盖。
江姝并没有闲暇时间去看这美景,大步向前,所携带的风卷起落叶飘舞。她输完密码后,把门狠狠一摔,发出的巨大声响把沙发上躺着的人吓了一激灵。
只见江姝面色阴沉,那双如秋水般的眼睛只有冷意。红唇鲜艳欲滴,却紧紧抿着。
她一动不动,静静地盯着沙发上的男生。
江辞立马爬起来,看到江姝的样子吓了一跳,“妈呀,这世上还真有鬼?”
他愣了一下,扇了自己一下,揉揉眼睛仔细往门口那边瞧去。不瞧不要紧,一瞧几乎把江辞的半条魂都瞧没了。
鬼固然可怕,但生气的江姝更加可怕,鬼吓你是明目张胆,江姝想要害你则是阴险加狠。
她的狠在江辞看来已经是淬了剧毒的刀尖,十分危险。
江姝的狠江辞当然见过,高中时候他愈发倦怠,开始夜不归宿,在酒吧里和兄弟醉生梦死。
他的叛逆被远在上海的江姝知道了,仅用了一天时间连忙坐飞机从上海抵达了北京,就连江母都不会想到江姝会在那一天回来。
她下飞机第一件事就是给江辞的兄弟打电话,质问他们在哪里。江辞当时喝得烂醉,没听到那个电话,后来据他兄弟讲,当时江姝那语气就跟刀子一样,让一个汉子都吓得发抖。
等江辞酒醒来的时候,发现江姝并没有打他,反而关切的问自己有没有不舒服,那时江辞还以为这就是亲情,感动得不行,发誓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姐姐。
结果谁能想到,江姝走的第二天,他高中论坛上就出现了他醉酒的丑态,和一系列他狐朋狗友的秘闻。
他女朋友当天就和他提了分手,他回学校的时候面对同学之间嘲笑的眼神简直抬不起头,那些狐朋狗友也莫名消失在他高中生活中。
他当然知道这事是谁干的,但他却不敢反抗,江姝能这么对他已经算大发慈悲了。没人敢和江辞玩,他只能屈辱地埋头苦读,最终还是压低考上了一本大学。
江辞想到这里,不免一阵冷意,他决不能让旧事重演,他仔细琢磨了一番,小心翼翼地开口:“姐,美国生活你住的习惯吗?”
江姝微微一笑:“都住了五年了,就算是猪圈我也能住习惯。”
江辞怕的发抖,颤颤巍巍说道:“姐,我错了。”
江姝似乎有些疑问:“你错哪了?你没错啊,是阿姐不对,不该趁你补觉的时候给你打电话,阿姐一时糊涂,忘了江家小太爷有起床气。”
江辞都快哭出来了,“姐,我不该让你自己打车,不该不管你,我那起床气我一定会改,我也给你重新打了电话,可你没接。”
江姝掰着手指头:“不错,算的还算清楚,爸妈没白教育你,起码你还知道认错。”随后看了一眼江辞,似乎在考虑些什么,过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你放心,我也说过我不怪你,先吃饭吧,爸公司有事今晚不回来了。”
江辞这才舒了心,起码能保证他在吃饭前的安全。
他似乎是得到了皇帝的赦令,开始主动替江母分担家务,还亲手做了个果盘端到江姝的面前。
江母看到这一切,不免感叹:“还是你能降住他的傲气。”
江姝睨了在厨房忙前忙后的江辞一眼,漫不经心道:“你们真不打算送他出国研学?他有经商的潜力,不过现在还没被开发出来。”
江母却叹息一声:“论这方面,还是你更胜一筹,你懂得谋略布局,江辞这孩子太单稚了,丝毫不懂人情世故。你父亲也很想把江氏交给你。至于江辞,所性就任由他学完经济学就去追逐自己想要的吧。”
江姝喝了一口茶,“他想要的只会是金钱与权利,妈,我能看出来他会是一块栋梁。况且我不愿去经商,你们又不是不知,我当年冒然违背爸的意思,报考了帕森斯,爸当时决然地和我谈条件,如果我能在服装设计方面有所建树,他就允许我当一名设计师。前不久那场全球直播,我相信您们看到了,我获得头筹有很大的原因是为了向父亲宣告我的立场。”
江母淡然地说道:“你向来就是这么个性子,我们这些当父母的不会奢求太多,只希望你们姐弟能健康快乐的活着就行。”
江辞到吃饭的时候都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是触碰了江姝的哪根逆鳞,以前自己的起床气更大江姝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因为不去机场接她?不会的,江姝不会因为这件小事生气。
船到桥头自然直,江辞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没事的,江姝总不能谋害亲弟。
晚宴因为人少的原因,并没有做太多菜,江家向来喜欢清静,江姝回国也是隐瞒了众多亲戚。虽然菜式很少,却也丰盛,大部分来自江母的手艺,少部分是江母指导江辞做的。
油焖大虾色泽鲜亮,鲍鱼参汤熬炖得汤汁浓郁,鲜香至极。
江姝赞赏地看了一眼江辞:“竟然没有把厨房炸了,还真是大有进步。”
江辞在那掰着饭,含糊说道:“我可是无所不能小霸王,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江姝点点头,“无所不能小霸王,待会能让你的姐姐看看你玩的游戏吗?”
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江辞脑中炸开,手上的白米饭都差点滑落,他放下手中饭碗,结巴道:“姐姐姐,罪…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