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敬业出身将门,其祖父李勣是大唐的开国功臣,历经武德、贞观、永徽三朝,门生故吏遍布朝野、三军,其影响力远远超过其他的开国勋贵家族。
现在不仅徐敬业成了叛逆,更是连累李勣和李震这两个早已故去的人,抛棺鞭尸、弃骨荒野,落个连死都不得安生的下场,勋贵们无不因为而唏嘘不以。
纷纷回府教育子孙,要谨慎作人,官儿当不当无所谓,可别像徐敬业那样好高骛远,丧德败家,否则祖宗八代的德行都得给败没了。
难怪李勣再世的时候说:吾不办此,然破我家者必此儿。李勣在朝堂和沙场纵横几十年能全身而退,识人的功夫那绝对是有一手的,现在看来真是至理名言,自己家的孩子还是自己了解啊!
正是因为此次的战争是由内部引发的,英国公府又树大根深,与朝中的大员们多多少少都有些渊源和来往,现在出了这样的事,人人都避之唯恐不及,所以在说话的都多加了三分小心。
连刘祎之、韦思谦、刘齐贤、郭正一等几位宰相话都明显的少了很多;这种事,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呢,它就没错;老家伙们都是久经宦海的人了,见过的风浪太多了,所以他们抱定的态度就是一问三不知。
跳的最欢要数武承嗣和武三思二人,尤其是武承嗣,秦睿真是佩服他的毅力,挨了那么多军棍还特么能咬着上朝挑事。
早知道这混蛋是个打不死的小强,那天揍他的时候就应该手下的再重一些,省得听他像乌鸦一样的聒噪的嗓音,让他的耳朵遭罪。
不过,这也正好看出他们堂兄弟的险恶用心,他们竟然建议太后直接诛杀与徐敬业有亲密来往的韩王李元嘉、鲁王李灵夔,以绝宗室和扬州叛军遥相呼应,扩大造反规模,致使朝廷陷入首尾不得兼顾尴尬的境地。
太宗皇帝和先帝比较强势,心机和手段都不是这些酒囊饭袋能忍得起的,所以多年来他们一直都像狗一样温顺,蛰伏起来以待时机,让往东绝不敢往西,让抓鸡绝不敢撵狗,现在决不能让这些跳梁小丑再出来添一把火。
武家兄弟这话一出正好说中了生性多疑武太后的下怀,老实说她也把不准这些李氏的宗亲会不会趁机起兵造反,毕竟生在帝王之家,有机会坐上这个位子谁会轻易放过呢。
现在先帝已经走了,徐敬业又给他们搭了这么好的架子,欺负欺负他们孤儿寡母,对于他们来说又能有多大的风险呢!
所以,放心不下的武太后就询问了刘祎之、韦思谦等几位宰相的意见,让他们说说这两个藩王有没有可能影响扬州的叛乱,可这几位宰相都好像哑巴了一样缄口不言,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就好像聋了一样。
就在武太后准备继续追问的时候,裴炎黑着脸走了出来,不仅厉声喝斥了武家兄弟,更是严明了兄弟俩的险恶用心。如果朝廷依了他们俩个的混账话,诛杀了韩、鲁二王,天下各道的宗室子弟将人人自危。
为求自保,他们只能选择起兵反抗,因为这都是朝廷逼的,天下的士气、人心也会转而投到他们之间,高祖和太宗皇帝辛苦开创的江山也会毁于一旦,大唐广袤的江山将从此走向分崩离析,天下的黎民百姓也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是以,裴炎当庭弹劾武家兄弟有祸国殃民之意,请太后重重处罚之。见太后犹如欲绝,裴炎的脸由因转晴,进而言道:“太后,其实破解扬州叛乱的办法不是没有,除了大兵压境造成给反贼造成心里上的压力意外,老臣还有一个更好的注意。如果太后能够允准,则天下甚幸,百姓甚幸。”
话间,抬头向上看了一眼,见太后頟首,裴炎继续言道:“皇帝业已经成年,已经具有了单独处理政事的能力,但却始终未能亲政,这才让徐敬业等小人有了造反的借口。如果把朝政还给皇帝,叛军不用征讨便会自行瓦解。”
听到裴炎让自己还政,武太后不由地笑了笑,随即让内侍去后殿将皇帝请了过来。
看着李旦那低眉顺眼的奴才相,武太后的心里就更不痛快了,随即淡淡地问道:“八郎,裴相建议朕还政于你,来,跟母亲说说你是想的。放心大胆的说,只要是我儿的请求,朕无有不准!”
太后这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只要李旦肯点头,人家就可以还政,这态度多大方啊!所以大伙把目光都盯在了李旦的身上,看看这位新皇帝到底怎么说。不少人都觉得他会一口应承下来,二十多岁的人了,谁愿意当个儿皇帝呢!
可让众臣没有想到的是,李旦不仅没有答应亲政,更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请太后收回成命,说他才能浅薄,不堪朝政,要是让他主政,那朝政还不知道会遭乱成什么样呢!
唉,李旦这样让不少在都摇头叹息,大伙儿纷纷在心中暗道:李氏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呢,太宗皇帝和先帝身上的帝王之气,怎么传到他这就全然看不到了呢,真特么是白瞎了裴炎的一片拥戴之心了。
当然,大殿中的臣子包括秦睿在内心里都泛起一丝糊涂,裴炎在废李显的时候,那么积极的充当太后的急先锋,这回儿放在李旦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转变呢!
就在众人糊涂的时候,御史崔詧当即站了出来弹劾裴炎,道:“启禀太后,裴炎身为顾命大臣,不思讨平叛乱,却一心只让太后还政,其必是怀有异心。
再以其外甥薛仲璋是附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