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宫,秦睿奉旨随驾入宫,这是他此次入神都后第一次觐见,但武太后并没有选择在含元殿,反而带着他和上官婉儿直接去了花房。
如今秦睿的身份不一样,算是太后的半子,所以便代替了上官婉儿,帮着太后搬搬抬抬,给这里的花花草草,修修剪剪。
“小重润怎么样,他在长安过的还习惯吗?”
“回太后,那小子整日带着家将们的孩子在府中上蹿下跳,没有一刻消停的时候,寿成为了管教他,经常是头疼不已!”
呵呵......,“小孩子嘛,精力总是充沛的,他父亲小时候也是如此,朕当年也是一样的。”,话间,武太后手里拿着剪子,一边说,一边修剪着。
“是,太后说的对极了。前番我家二叔行为孟浪,言语和行为都有不当之处。但太后却不曾降罪,臣及秦氏一门无不感恩戴德,铭记于心。”
“臣听说明堂就要落成了,所以就想着为太后添点儿点缀,为新宫增加几分喜气。”
“您还别说,就是这么巧儿,臣还真找到了一物件,刚才进宫的时候,也吩咐亲兵带来了。请太后赏光!”
“赏光,赏光,你利见带来的东西,朕一定赏光。”
对于秦睿这个女婿,武太后还是很满意的,有能力、识大体、会办事、晓事故。别的不说,就说今日在司刑寺的案子吧,张光辅的用心的是叵测,可还是让他轻而易举的化解了。
这就是能耐,这就是本事,什么加能吏?就既能手正持中,还能化解官场上的排挤,让自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这种人天生就是做官的材料。
当然,臣子们的内斗,武太后在一定程度上还是乐见其成的,整个朝廷就好比是一个大盆,臣子们就是盆里的鱼儿,只要不跳出去,或者搅弄出大的风浪,她一点都不在意。
朝堂的制衡是很重要的,做君王的就是要掌控好各方的势力,在他们的内斗中巩固皇权,至于帮谁,那就要看因势而为了,所以她在出来前特意敲打了张光辅。
稍时,武太后在秦睿和上官婉儿等人簇拥下来到了花房之外,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群五彩缤纷的“鸟”,或鸣叫,或觅食,或翩翩起舞,神态各异,颇具神像,像极了神话中凤凰。
“这,这是,凤凰?”
“回太后,臣以为应该不是,但实在是太像了,所以臣特地将这百余只进宫来,搏太后一笑。”
“婉儿,关于凤凰,书上的是怎么说的?”,从侍卫手里中接过一把谷子的武太后,一边逗弄着,一边问道。
不得不佩服上官婉儿的博闻强记,即便是神话中的事儿,人家也门清,能坐在今天这个位置,能力绝对是占主要的成分。
只听其用脆生生的说:有鸟焉,其状如鸡,五采而文,名曰凤皇,首文曰德,翼文曰义,背文曰礼,膺文曰仁,腹文曰信。
说白了就是说明凤凰形状像平常的鸡,身上有五种颜色的花纹,并且头、背、腹、胸、翼的花纹各不相同。
而秦睿送来这些“鸟”身上不同部位一也有红色、蓝黑色、橙棕色、金黄色和黑褐色五种颜色。更巧的事,此鸟与书中记载凤凰的习性大致相同,饮食悠闲、喜欢唱歌跳舞。
说这话时候,上官婉儿还用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视了秦睿几眼,近来弹劾他的奏本也不少,虽然多数都是危言耸听,或查无实据的,但太后已经打算适时的敲打他一番了。
她老人家为什么明知道张光辅是携私报复,还从其意,在司刑寺审那么一桩案子呢,就是想在他出丑后,敲打他一下。
现在好了,案子审的干净利索,让张光辅无处下嘴不说,更是在太后的心头好上明堂的事上,恰当好处的拍了一记马屁,果然是厉害啊!
“利见,你这可是让朕开了眼了,好,好,好!”
“太后,臣夫妇蒙太后维护,无以为报,些许东西,只是为了聊表孝心而已。”
“好,朕只有两个女婿,可朕今天要说你比薛绍有孝心多了。甚为朕心,朕心甚慰。”
话间,武太后扭头,对上官婉儿吩咐道:“婉儿,将这些神鸟迁到明堂,着内侍省派专人料理,要是死了一个,让他们提头来见。”
“另外,再传旨给夏官,问问邓国公,为什么飞骑卫下属的折冲府迟迟不能划定,夏官必须再三天之内形成本章递上来。”
得,有这话就成,秦睿要的就是这个,否则干嘛费劲心力去搞着派马屁的事,下面没有折冲府,飞骑卫就好比无根之萍。
大唐的兵制是有规定的,各卫都得从直属的折冲府补充,以前他手里的军队少,还有燕国公保证,自然不用为兵员担心。
可现在不同了,整整是一府军卫,谁能供得起,太后是说了要飞骑卫建制比照元戎禁军,可这都是表象而已,一旦出现战损和新老交替,老子上哪儿补充新兵去。
“利见,眼看着这时辰也不早了,你也别出宫了;朕把皇帝,太平夫妇传来,咱们一家人,一起用膳。”
“诺,臣遵旨。”,话毕,秦睿拱了拱手,笑着跟在武太后的身后,向含元殿的方向走去。
秦睿是个挺讨厌应酬的人,因为宴会上全是虚以委蛇,他这本来就是两面为人,再弄这么个景儿,时间长了,非得神经衰弱不可。
但今儿不一样,整整五府折冲府,几个月没批下来的了,终于尘埃落定了,他能不高兴么!这时候别说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