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钧,修炼士有没有可能用什么方法将自身真元隐藏起来?”弘熙想到这一层,皱着眉头问。
陆钧的脸色极为难堪,拱手禀道:“这……臣倒是未曾听闻过,不过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许是臣孤陋寡闻。”
“你!”弘熙心惊,如果陆襄果真是有功之人,那吕自山可真是颠倒黑白,倘若他将来再为她平反,谋杀忠良的罪名就要落在弘熙头顶上了,好一场连环计啊!弘熙忙转对李玥问:“你此话属实?”
李玥坚定决绝地作了个起誓的手势,道:“崇华敢用性命担保,囚车里的姑娘就是解救睿亲王府的陆姑娘,那夜她一掌击杀恶人,是崇华亲眼所见,绝无虚假。”
说到此处,李玥心中有句不吐不快的话,当着皇帝的面,也实在忍不住,看向陆钧质问:“陆大人,你们司天府自己的人,你还不认得了么?”
陆钧一时不知如何以对,低下头沉默不言,弘熙倒是慌得豁一下站起,不管那个姑娘是不是司天府的人,当务之急是不能让她人头落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拿出金怀表一看,幸而还未到午时二刻,急对陆钧吩咐:
“快叫个手脚利落的赶去刑场,必要将人给朕救出来!”
“皇上!……”陆钧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吞吞吐吐的,似有什么难言之隐,弘熙一惊,这时李玥在旁禀道:“皇上万福,江湖侠士已经截下囚车,救出陆姑娘。”
弘熙的脸色顿时缓和下来,连叹道:“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可他心中却已翻江倒海。
他惊骇地想,那些侠士不畏死罪也要截车救人,可见陆姑娘当真是位忠良之士,她在朝上对功劳矢口否认,原来是不想让朕和司天府难堪!
可谁知,就是这么一否认,让吕自山抓住了可趁之机,将她污蔑为墨梅孽党,险些让她惨遭毒害。
吕自山老谋深算,怕是早已暗谋好一切,将朕步步紧逼,朕身为大启天子,只能眼睁睁看着忠良百姓被推上断头台,百姓究竟是会恼怒朕这天子无能呢,还是会讨伐权臣恶吏的罪孽呢?
静思一阵后,弘熙回过神,猛见李玥和陆钧还跪着不动,走到李玥跟前挽起她来,道:“你们起来说话,崇华妹妹,多亏你进宫告诉朕这些事。”
李玥脸颊一红,回答:“这是崇华应当做的,崇华不能眼睁睁看着恩人含冤而……”说到这里,猛然发觉说错了话,忙又要跪地。
弘熙将她拉住,微笑道:“无妨,朕若告诉你,此事非朕所愿,你说百姓们会信朕吗?”
“皇帝哥哥一言九鼎,大启百姓岂有不信。”
弘熙负手望向窗外苍穹:“你看天上,太阳欲照耀万物,却有乌云遮天蔽日,你说百姓是怨太阳不够炽热,还是恨乌云作恶多端。”
“从古至今,只听闻百姓埋怨乌云,何曾有人迁怒太阳。”
弘熙回身与陆钧交换了一下眼色,陆钧心眼灵活,去从柜中取出一块金光闪闪的牌子。弘熙道:“崇华,朕有为难之事,你可愿替朕排解?”
“愿!”李玥没有半分犹豫,斩钉截铁地回答,“皇帝哥哥待睿亲王府恩重如山,李玥纵肝脑涂地,虽死难报!”
弘熙见这个从小跟在自己后面哭鼻子的小丫头,如今长成有勇气有担当的好姑娘,不觉眼眶有些湿润,咬了咬牙不去理会,道:
“好妹子,朕不要你死,陆钧记档,崇华郡主传信有功,赐金书铁券,刻曰:卿恕无死,或犯常刑,有司不得追责。”
陆钧当下便用内力在金牌上刻字,哗哗一阵疾书,金牌既成,躬身逞上,弘熙接来递与李玥:“免死金牌,赠予勇者,愿你不负朕心。”
李玥心中酸热,一股热泪不由夺眶而出,跪地哽咽答道:“崇华谢恩!”颤抖着手将金牌接来。陆钧在一旁也感动得双目潮湿。李玥起身道:“皇帝哥哥要崇华做什么?”
天仍旧阴沉沉的,云层压得很低,接近午时,太阳仍像个杏黄黄的圆盘挂在天上,清思殿四周一片死寂,只听得虫鸣鸟叫声,许久之后,陡然一阵哒哒脚步声响起,唐突地打破了静寂。
陆钧一听得响动,立即避在窗后向外望,只见是吕皇后正带人疾步走来,遂向皇帝禀告,弘熙顿时又来了火气,这吕家可真是消息灵通,胆子也不小,敢硬闯清思殿找人。
崇华如今身负要职,绝不能让吕家发现,可现下却如何将她送出宫?弘熙和陆钧正为难处,只听李玥的声音:“皇帝哥哥。”两人同时转头,看到一泓秋水流转,闪闪发光的眼睛。
此时,守在殿外的司天府侍卫陆亭先抢上前扎个半跪道:“给皇后娘娘请安。”吕令仪神色惶急,站住了脚步问:“皇上可在清思殿中?”
“回皇后娘娘,皇上正在清思殿午憩,陆大人吩咐奴才不得一丝喧哗,以免惊扰圣上,其罪难当。”
吕令仪向殿中张望了几眼,说道:“去通传一声,本宫有急事求见。”
“这……”陆亭露出十分为难的表情,吕令仪也懒得跟他泡着,抬脚便要硬闯清思殿,突然从殿中传出弘熙的声音:“谁在外喧哗?”
“皇上。”吕令仪驻足急禀,“臣妾不该扰皇上清休,可事出突然,请皇上恕罪,臣妾有要事求见。”
吕令仪本等着皇帝宣她进殿,不料殿门一开,弘熙竟自己走出门来,陆钧好似一尊护法神,雄赳赳地护卫在他身后,弘熙看了一眼吕令仪,问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