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飞痛得哭爹喊娘地大叫起来:“董军,你这个冷血的畜生,老子干你全家!”
董哥脸上的刀疤抖了一下:“小娘们,看见了没,你根本威胁不到老子。下一枪老子就打爆展飞的头,然后,再来爆你的头。啧,你这张脸,可惜了。”
师清漪想不到对方竟然这么残忍,视人性命为蝼蚁草芥,嘴角勾着,在心底冷冷地笑了。
她松开疼得几乎要晕过去的展飞,一个人在白玉台旁边,站直了身体。乌黑柔软的刘海下面,是一双温柔的琥珀色眼睛,此时那温柔中,却带着几丝决绝。
“我早知道了。在你们这些亡命之徒面前,怎么样,都是一个死。”她的眼睛,安静地看向白玉台上的白衣女人。
白衣女人的睫毛很长,仿佛有风拂过,微微地颤动起来。连带着她眉心之间点染的朱砂,嫣嫣红红,好像在泣血。
师清漪看着她美丽的脸,微微一笑。
董哥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看你刚才这么紧张这只粽子,你如果死在她身边,应该不会太伤心吧?”
师清漪轻哼了一声。
叶臻紧张得心肝都要跳出来:“老大,我求你,你别打死她。我保证,师小姐她绝对不会去局子里找警察乱说的。”
“你那保证算个鬼,嘴巴长在她脸上,她要是活在人世,不会把今天这事给抖落出去?”董哥扭过脸去,看着叶臻,“我看她不是简单人物。一个什么破研究生,怎么会有功夫在身上的,而且又这么不听话,居然敢威胁老子,你又拿什么来保证。”
叶臻还想再说话,却被董哥瞪了一眼。
“老,老大,老大你看!”这时,队伍里发生骚动,几个男人都浑身发起抖来。
董哥不耐烦:“喊什么喊,见鬼了?”
宁凝好歹也是个见过世面的狠角色,这次她居然也变得哆嗦起来,举着枪说:“董哥,起来了,起来了。”
“什么起来了?”董哥转过头,脸色立刻僵硬。
师清漪站在白玉台后面,也惊讶得连身体都动弹不了。
白玉台之上,那白衣女人一手撑着台子,缓缓地抬起腰身,坐了起来。
乌黑长发像是柔滑的锦缎,懒懒地散在雪白肩头,上面缀着一条束发的银白色发带。腰间挂着一块玉佩,起身之间,玉佩上的长流苏优雅摆动。
探照矿灯的灯光打在她脸上,旖旎流转,连睫毛上都沾染着薄薄的光晕。
世上所有的柔光,好像都聚集到了她这里。
在场的人全都呆住,连呼吸都忘记了。
她的动作,就像是一个人刚刚才睡醒,脸上都是慵懒的神色,哪里有半点粽子起尸时的僵硬之态。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只是一夜好眠,而现在,幽幽醒转。
白衣女人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她的眼眸乌黑若夜,灯光晕在她眼里,像是点亮了漫天流动的星辰。
“你们,着实吵闹得很。”她冷冷地,说了第一句话。
说话古腔古调,嗓音清澈幽冷,像是珠玉落在地上。
师清漪怔住,静静地看着她低垂的眼眸。
她薄唇翕动,好像是要说话,却又止住了。
师清漪被她这样盯着,莫名觉得心窝有点疼。
旁边一个男人开始举着手机拍照,打算上传微博新鲜事,被师清漪挡下:“别拍,她是我亲戚,尊重下她的**成不?”
那男人抬头,看着师清漪的脸,突然就一愣:“你亲戚。你们家基因都这么好?”
师清漪没理他,走过去,对着那和白衣女人交涉的交警,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是我表姐,她之前刚从市立精神病医院跑出来,脑子这里不太好使,而且有事没事就喜欢玩coy。家里人现在都在找她,快给急死了,警察先生你不要怪她,我马上带我表姐回家。”
说着,做个手势,指了指自己的头。
那交警一听,火气也歇了:“精神病,coy?原来是这样。那你赶紧把她领回去,看看,你看看,这都给堵成什么样了,上头要是知道,非得办了我。既然是精神方面有问题,我也不开罚单了,赶紧带走,我要疏散路段了。我跟你讲啊小姐,以后管好你家表姐,不要让她出来乱晃荡了,你说这都什么事儿。”
师清漪连连点头。
那交警又说:“赶紧给她换身衣服,穿成这样,成什么样子,又不是在这拍戏。”
师清漪在心里说,我要是告诉你,她是个古墓里苏醒的明朝女人,你还不得吓死。
朝那白衣女人走过去,师清漪微笑,伸出手来:“表姐,来,跟我回家吧。”
阳光洒下来,衬得师清漪脸上的笑容十分朦胧。天气炎热,能看到她鼻尖上沁出细密晶莹的汗珠。
白衣女人慢慢走近她,将手放到了师清漪的手心里。
两人对视。
白衣女人淡淡一笑,轻声回答师清漪:“好。”
人群散去,道路在交警的指挥下,开始渐渐恢复秩序。
师清漪把白衣女人带上车,让她在副驾驶席上坐好。
女人漂亮的眼睛紧紧盯着车里的一切,方向盘,车载电视,变速杆,油门刹车等等,一一清晰地映在了她的眼里。
她只是盯着它们看,眸光之中浮现微微几丝涟漪。眼前与身下这些古怪物事,却是什么?莫非与之前古墓里那高大男人拿的所谓“□□”一般,又是某种奇异罕见的机括暗器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