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快看!”
东阿城头,有守军指向东面,高声地发出惊呼。
听到士兵的喊声,守将李整也扶着女墙,盯紧朝着东面眺望。
只见数百轻骑,正朝着城头奔驰,而其后一里之外,更有数千骑跟赶,并用弓弩骑射不停。
“是咱们的游骑,正被袁军骑兵追杀!”左右士兵朝着李整喊道。
李整点了点头,自然看得出情况。
士兵继续问道:“是否要打开城门接应?”
“不可!”
李整抬起左手,并摇头道:“若打开城门,追赶的袁军骑兵,也趁势攻入城中,又该如何?”
“先给弓弩都上弦,随时准备箭矢齐发!”李整叮嘱道。
众守军点了点头,立刻按令行事。
很快,三百曹军骑兵,便靠近东阿城下。
“求将军速速救我等!”众曹军骑兵惊慌呼喊。
李整却是探出城头,冷静地盯着城下骑兵,只见这些骑兵所穿甲胄,所举携的旌旗布帜,全部都所属兖州骑兵。
而且,李整也知道曹洪麾下三千骑,分成各三百骑的十队游弋,沿着黄河南岸巡查不止。
因此,无论从军容还是军务,城下的三百骑都不突兀,极可能是遭遇了袁军精骑,故而被追赶逃至东阿城。
但是李整亦为良将,心中时刻保持警惕之心,其父李乾便是粗心大意,只是前往吕布军营而被害。
故而,李整身负守卫东阿之责,却是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此时开门,敌贼必趁势涌入,你等先绕城奔驰,待我等用强攻硬弩,射退来追之贼!”李整对着城下的三百曹骑呼道。
当即,三百曹骑也无任何犹豫,直接按照李整的命令而动,贴着东阿城墙不断绕驰。
而那两千余袁军骑兵,很快也已经追赶而至,又见三百曹骑并未入城,所性也不依不饶起来,同样绕着城墙追射。
而李整的城头守军,也纷纷用强攻硬弩,对着追赶的袁骑乱射。
只是,袁军骑兵阵型分散,而且有着疾驰之速,城头的弓弩效果有限。
反而是城下的三百曹骑,却被袁军骑兵追射蚕食,仅仅绕城两圈便伤亡过百。
“将军,难道我等要眼睁睁看同袍被袁贼射死殆尽么?”
见此情形,城头上的不少守军,皆露出不忍的神色。
李整亦是纠结万分,他如果眼睁睁看城下骑兵,被袁军骑兵一一射杀而去,那么他李整的所作所为,将开罪整个兖州军上下,便是身边的将士,恐怕也要心生忌惮。
终于,李整心下也一横,对着左右令道:“等会向城下喊话,让袍泽骑卒奔至东门后,且先在城门前停留,到时我等万箭齐发,将追骑全部射退!”
“诺!”
……
不多时。
仅剩两百的曹骑,按照李整军的呼喊,奔停在了东城门前。
而袁军骑兵也追赶至,却见城头上万箭齐发,箭矢如雨点般倾泻。
袁军骑兵被箭矢扼住阵脚,纷纷朝着远处绕行规避,不敢距离城墙和曹骑太近,免得被箭矢射中身体和马匹。
“打开城门!”
趁着袁军骑兵避退,李整立刻下令道。
刹那间,东城门从内部被打开,李整也趴在女墙望向城下,大呼道:“速速入城!”
见城门被打开,两百曹骑也纷纷舒了口气,为首的骑将则露出狞笑。
“杀!”
那骑将暴喝一声,直接拍马突入城门,对着门口的守军,便是横冲戳刺。
“你们这是作甚?!”
有守军露出惊愕叫声。
骑将却是无言回复,只是领着两百骑卒,将城门给牢牢控制。
这个时候,城头上的李整也反应过来,对着左右惊骇地暴喝道:“不好!我等中计也!”
“都随我夺回城门!”李整大吼道。
只是,李整才刚刚冲下城头,城外的两千袁军骑兵,便也迅速涌进了城内。
如此,即便李整有三头六臂,却也是彻底回天乏术。
刹那间,李整此时也知道,东阿城已经丢失,不可能再夺回了。
忽然,李整看到城墙之下,一骑将威严持枪而立,正是那“两百曹骑”的领骑。
“某砍死你这狡诈之徒!”
当即,李整暴喝而起,握住战刀冲去,欲杀之而后快。
可惜,持刀步冲的李整,怎敌得过御马骑将?
而此骑将还是张合!
“找死!”
张合冷目一瞥,对于李整的送死,只有完全的不屑。
只见李整刚冲至马前,张合手中的长枪却后发先至,反一枪刺透了李整的心窝。
随着李整的战死,东阿城的形式也不可逆转,无数的守军将士乞降,只有少量李氏族兵依旧顽抗,或纵火烧毁城中的辎重粮草,或趁乱向城外突围奔逃。
……
……
鄄城。
荀彧正在处理公文,以为大军筹措粮草器械,整个人忙得是焦头烂额。
事实上,兖州虽然是中原腹地,但是因为各种兵乱后,早已经不复当年光景。
而此次为了抗击河北袁绍,兖州更是透支了全部民力、财力,整个兖州的底气都处于崩溃状态。
作为曹操的后勤统筹者,荀彧竭尽所能维持局面,其不到四十岁的年纪,却已经是半头白鬓,哪里还有昔日“荀令留香”的风度。
所幸,荀彧早已经习惯一切,随着许都的沦陷、汉帝的崩殂,他只有用无休无止的政务,来麻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