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正被人担忧的邈邈刚刚从那个水缸里冒了头。
他这会儿已经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所以自认安全。
但是爹爹他们他就拿不准了。
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自保。
帝尘以前教过他,在危险的情况下,只要他先保全了自己,那就是给所有人都争取了生机。
因为他最弱小。
而弱小的人总是需要被保护。
所以当他能保证自己的安全,不用让别人费心的时候,那对方可能就多一点抢夺生还的可能。
邈邈蹲在水缸里想了半天,决定还是先回去。
沿着原路返回,这样到了上面,还有黑卫三在。
他可以告诉他里面发生的事情。
当初爹爹让他从密道里爬上去在外面守着也是这个想法。
总要有人接应,这也是一条后路。
邈邈不再耽搁时间,直接慢慢爬出去往外头走。
他个头小,动作也轻,这一路返回虽然黑了点,但他也坚强,努力不让自己想那些妖怪和鬼神,这样心里就安定些。
只要再往前走不了多远,就能平安了。
还能带人回来救爹爹。
他们当时出去后,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他不可能一直不回来。
邈邈一边想一边努力往回走,可是走了才一半多,他就发现过来的路居然被堵死了。
那里没有路了,也就是说,如果他想活,如果他想吃饭喝水,那就必须跟着帝尘他们刚才走过的方向朝外看。
可一旦出去,自己可能就会被抓住。
他这么小,说不定会被人直接杀掉。
可如果不出去,也势必要饿死在里面,毕竟这密道里除了石头,没有任何可以果腹的东西。
所以他只能出去。
要是真的死了……
邈邈几乎不敢想那个惨状,泪水在这一阵止不住的流,他在这一瞬间,想了很多人,但最终停留在自己脑海中的只有顾昭禾和帝尘。
可他们,现在全都下落不明。
……
顾昭禾一直在打喷嚏。
她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落水后感冒了,所以让人送了些草药过来,可是服用后依然没有好转,尤其是心理乱的令人心颤。
她不由得开始重新担心起邈邈来。
这么不安的情况,会是他出事了吗?
可是帝尘应该是在他身边的,谁出事都不会轮到邈邈。
但是听说女皇处死了人。
难道是帝尘和邈邈都出事了?
呸呸呸。
找过来的人也不一定是他们。
想是这么想,但一旦有了这个念头,就会像一个被人扔到地上的线团一样,越滚越长,越想越纠结。
她担心死了。
顾昭禾左右坐不住了,干脆了下身边新派过来的小宫女,“女皇呢?她不是把事情处理完了?怎么还没回来?”
“回圣女的话。”小宫女乖乖巧巧,看来今天处死秋水的事情还是给这些人上了一课,也让女皇选派宫女更加谨慎了。
这个人明显乖巧稳重了很多。
不会像秋水一样,自以为聪明。
她今天的发作还是有作用的,起码告诉了别人自己不好惹,顾昭禾暂时松了口气,“说。”
小宫女才继续道,“女皇今日得了新宠,要过去临幸,所以不会来了。您要是有什么需求,可以随时抱给奴婢,奴婢去解决。”
“新宠?”
临幸?
顾昭禾诧异地重复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这种反问的话不该说。
毕竟是女皇,她以前在历史书上看过,像是着名女帝武则天就有这个爱好。
但是看女皇那个样子,她要求应该挺高吧。
不知道为什么,顾昭禾想到这个可能的一瞬间,喷嚏打的更理解了,几乎是一个接一个的阿嚏,“那……那个人长什么样子?”
她都快要说不成话了。
但也因为打喷嚏,所以反而减少了一些她的紧张感。
小宫女没有怀疑,还给她拍背顺气,“圣女。”她叹了口气,“女皇的男人是不许任何人觊觎的。”她说着,像是有点鄙夷一样,“尤其是您的身份,要一辈子感谢女皇,不能肖想她的东西。”
顾昭禾:“……”
她总觉得这里的所有人好像都在无条件维护这个女皇,好像这个人就是他们心中的神一样,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都没有一个人表露出一点点不赞同。
都对她心服口服。
一个正常的人再厉害也做不到这种程度吧?
能让所有人甘愿俯首称臣,没有一句怨言。
如果单单是靠个人魅力做到这一点,那这个女皇就有点太可怕了。
顾昭禾露出抱歉的笑容,“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她努力挺直腰板,总算没有那种连着要打喷嚏的感觉。
就是鼻子里还有些痒。
“我想出去走走。”她心里越发不安,总觉得能被女皇收进来的男人或许是帝尘,只有那样的人才会让女皇连她这个圣女都不顾,流连忘返。
她不在乎他们发生了什么,也不在乎他们即将要发生什么。
她在乎的就是邈邈。
想看看万一那个人真的是帝尘,那邈邈如今又身在何处,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
她想确认一下,也好为下一步行动做计划。
但小宫女却拒绝了顾昭禾,“圣女,今天皇宫有外来者闯入,您初来乍到又受了凉,要是现在出去别再惊着,还是先在房间里歇息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