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证、物证,证据总要补全了才是,何况我们也必须搞清楚她胆大妄为对您下手的原因,这才对得起您付出的深情。”顾昭禾道,“臣妾知道您最重情义,所以不想让这件事太费您的心,要是您能信得过我,就交给我办便是。”
她现在已经成了太妃。
帝尘此刻又在她身边。
真龙帝要是说信不过,不给办,那未免显得太小家子气了。
“好。”他应下,“那就交给你吧。”
顾昭禾连忙谢恩,一阵千恩万谢之后才从房间里离开,“您这伤口,臣妾最近会每隔两天就过去看看,这几天您行动的时候稍微注意些,不要扯到伤口。”
真龙帝都让谢贵妃一一记下,算是应了。
等谢知微送完人回来,真龙帝看着她身边空荡荡的地界儿,这才想起来。
他这是干嘛呢!
不是想的治顾昭禾一个罪名,多少要讨回一点好处?现在怎么想想,好处全被她捡走了?
尤其是余音音的事儿……
她和余才人本来就有仇。
真龙帝现在虽然恨不得直接亲自把余音音赐死,可想到她曾经的闻言软语,心中终究是有些不忍。
不论如何,他活下来了不是吗?
所以其实余音音也没必要沦落到掉进顾昭禾手里……
但是现在话都说出去了,又如何反悔?
谢知微见他一直叹气,连忙过去给他捏了捏眉心,“皇上,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朕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太妃这个小丫头给绕进去了。”真龙帝抬头看她,“谢贵妃,你觉得呢?”
谢知微顿时惶恐地跪下,“臣妾惶恐!皇上英明神武,睿智多谋,怎么可能被太妃绕进去,您是仁心且重情义,这是要报答太妃的救命之恩呢。您是一国之君,能有这种报恩的想法,实属英明。况且那余才人……确实胆大妄为,这背后如果不查,万一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到时候就麻烦了。”
真龙帝被她这一顿宽慰,心中舒爽了不少。
“嗯。”
“只是。”谢知微说了一半,又不说了。
“怎么了?”真龙帝看了她一眼,“别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就是臣妾觉得太妃娘娘和臣妾想的不太一样。”她轻轻笑了笑,“她很聪慧,会的也多,比臣妾这种只会在宫里看看花的女人强太多了。”
真龙帝脸上的笑容有些僵。
因为他突然想到,顾昭禾认识这么多人的事情,尤其是明礼堂……
那时候他拿顾家开刀,居然一点没察觉到明礼堂和顾家有关系。
这背后……
很难不说没有顾昭禾的刻意防备。
对自己的国家也有防备?
真是个心机深沉的。
如今她和帝尘成了亲,怎能让人不防?
尤其是,帝尘还总是说她柔弱说她仁义善良,就顾昭禾那种砍人双手连眼睛都不眨的女人,他是不信这个形容!
可帝尘却信了。
是要故意告诉别人他很傻?
间接让他降低防备?
真龙帝自己都知道自己的思绪越想越离谱,但他就是停不下来。
谢知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的疑心病又犯了。
真龙帝当年登基的时候算不上名正言顺,也不算特别正统,随着在这个位子上坐的越久,他心里的不安就越大。
谢知微很明白,想要扳倒一个人,怎么给出一个引子才合适。
点到即止,事情才更有发展空间。
那个顾昭禾这么出风头,年纪轻轻且出身低贱还成了她的长辈,她怎么可能会甘心?
但是单纯依靠她自己,肯定是无法给她下绊子。
所以这事儿,还是要靠真龙帝来。
谢知微贴心极了,双手放到他的太阳穴上,“皇上,您再歇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要回宫了。”
“嗯。”真龙帝脸色缓了缓,“让萧寒进来。”
谢知微赶紧喊了刘公公一句,让他过去通报。
“父皇。”
“嗯。”
“余音音的事情朕已经交给了太妃去办。”真龙帝道,“但是萧铎那边……”他脸色渐渐严肃起来,“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
顾昭禾和帝尘出来之后,明礼堂的伙计还没走。
顾昭禾开心地走过去,到他耳边附耳说了几句之后才让他离开。
帝尘问她说的什么。
顾昭禾却避而不答,“等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她双手搭在帝尘身上,“你听说过,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吗?”
“嗯,然后呢?”
“然后……”她眼珠一转,和那双秀眉浑然天成的水天一色,似有春光在她脸上潋滟开来,“我就也这么做呗,我们顾家被敛走的钱,我总要再从他身上捞回来。”
而且,还要他跟堵心似的,不痛快。
听她这么说,帝尘也不好奇了,“那我拭目以待。”
她却突然踮起脚,凑到他耳边,“我这么说屋里那位,你不给他打小报告?心里不觉得我大逆不道?”
“这个世界上,在我心里,你只有一件事做起来会叫大逆不道。”
“什么事?”
顾昭禾愣了。
“哪天敢从我身边离开,那才是大逆不道,我就算是跑到天涯海角也会把你揪回来。”
顾昭禾吐吐舌头,“怎么觉得你比屋里那位口气还大。”
“阿禾!”帝尘脸色寒了下来,下颌线显得非常坚硬而锋利,“想要问我什么就直接问,别这么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