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傍晚,陈清悟带着军队站在滨州城门之下,来路是一条蜿蜒向上的官道,陈清悟带来的人马几乎一直在爬坡,到了滨州时体力已经消耗大半,陈清悟也不入城,就驻扎在城外原地休整,等待着安境王和雅心。
滨州的守城将勇毅侯梁煜接报后连忙跑到城墙上,望了一眼城外黑压压的军队吩咐道:“赶快,命在城将士全体戒备。”心里不断嘀咕,难道是敌国军队吗,敌国若要攻打也不该是他这滨州呀,再者也并未收到其他几个城池的预警,梁煜百思不得其解,站在城墙之上高呼:“座下何人?!领兵在此有何贵干!”
陈清悟见已有主事之人,一个飞跃骑上大马,到了城墙门口高声回话:“勇毅侯莫慌,我是粹城城主陈戈之女,领了安境王的诏令,来此有要事要和侯爷相商!”
梁煜更加疑惑了,虽然他在滨州统领的人马只有三万,但他官拜一品军侯,有协领周边各城军队之权,而粹城的城主陈戈,一生无大功,不过是五品守城将,安境王若有诏令,也应当先行知会他。梁煜的心放下去了,既不是敌国来犯,又有何好怕,何况安境王是哪个排面上的人,不过是被放逐在外的郡王而已,于是不屑的开口:“有何要事啊?”
陈清悟敏锐的发觉了梁煜的语气变化,心里加了些警惕:“侯爷稍安,安境王稍后就到,让他与您细说吧。”
梁煜一拂袖,睥睨着下方的陈清悟,说道:“也好,那本侯就回府了,安境王来时,劳烦派人通禀。”
说罢,梁煜转身下了城墙。
陈清悟麾下前锋高湛策马到陈清悟的身边,有些犹疑的说道:“勇毅侯倒是有十分傲气,居然要回府等候安境王。”
陈清悟点了点头说:“你也看出来了,这梁煜不是好相与的,恐怕不会轻易供安境王驱使。”
“咱们这有一万五的人马,函谷关的人马三日必到,届时咱们的人马是他的双倍,还怕他不听话吗?”
陈清悟摇摇头,:“一个人要不是真心顺服,利益勾结,武力威逼,都不是正途,迟早会生变,咱们还得多多留意一下这位侯爷才行。”
夜色来临时,安境王才姗姗来迟,陈清悟迎上去问:“王爷怎么来的这样晚?”
安境王点点头,说道:“冼州有兵马集结,徐文杰身边也有高手,恐怕是接了皇城的信了。”
这在陈清悟的预料之中,:“跟王爷说过了,放弃冼州,王爷还不顾危险要去刺探。”
安境王看着她,觉得她太过聪明,于是说:“冼州有八万大军,过了冼州,都是平原,就没有摆的上台面的军队了,怎好轻易放弃。”
陈清悟回道:“正因如此,才必须要放弃,这样大的一块香饽饽,赵怀宁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控制住,冼州的军队,不见兵符不出,咱们只有一道诏书而已,光凭这个,恐怕很难让徐文杰信服。”
安境王还是十分不甘心,:“徐文杰此人名声在外,是个忠君体国的,就这样拱手他人,本王实在不甘。”
陈清悟按了按他的肩膀,想让他清醒一些,说道:“现在赵怀宁是君,兵符令下,徐文杰自然无有不从,王爷稍安勿躁,等来日平逆诏书遍发赵国,徐文杰恐怕也会心有疑虑,届时再商量对策也不迟,眼下的问题是这滨州,这勇毅侯可是个傲气十足的人啊。”
安境王沉吟片刻,命人去通禀,谁料过了一刻钟,来人竟然回话说,要安境王自行前往勇毅侯府。
安境王怀疑自己听错了,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来回话的人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又复述了一遍:“我们侯爷说,他在侯府等您,请您自行前往。”
不管安境王这些年如何受冷遇,如何被放逐边境,抛开皇子身份不谈,好歹也是手握八万大军的王爷,勇毅侯居然敢如此托大,不出门以下属之礼相迎,反而要安境王主动去拜见他!
雅心说道:“这可不合规矩,且不论安境王的皇子身份,也是比侯爷高一级的王爷,依制该勇毅侯执礼前来拜见,你们侯爷竟敢如此怠慢...”
雅心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安境王打断了,:“社稷有功之臣,本王敬重,从军之人原也不在意这些虚礼,带路吧。”
战战兢兢的小侍从慌忙起身带路,安境王,雅心,陈清悟,高湛,一行四人跟在其后。
勇毅侯府离城门不远,约摸一刻钟,几人就到了侯府门前,侯府建得气派非比寻常,门前立着朱雀玄武,更是一派雄伟之气。
“勇卫家国”四个字提在府匾之上,陈清悟念了念,引路的小厮说道:“这是先皇念我们侯爷当年战退古月国的功劳亲笔所提。”
陈清悟点点头,原来如此,古月国百年来都是赵国的第一强敌,百年来,赵国面对古月国的进攻多有战败,多次割地求和,有击退古月国这样的战功在身,也难怪梁煜有这样的傲气。
未多时,侯府之内梁煜满脸堆笑的走出来,:“安境王大驾光临,下官忙着在府内设宴,这才没有出城相迎,王爷莫怪啊!”
安境王下马,说道:“怎会怪罪侯爷呢,本王来前也没有先行告知侯爷,这是本王的不是。”
两个人的寒暄令陈清悟皱起眉头,方才还是一副瞧不上安境王的样子,转脸就如此殷勤,真是令人作呕。
“宴已设好,王爷,快些入府吧!”梁煜恭请安境王入府。安境王冲他微微一笑,抬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