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李善本人倒是没什么感觉,前世每天早上都要巡房,只不过那时候自己站在最不起眼的角落,而现在自己是走在最前面。/p
苏定方提着灯笼走在最前面,黄橙橙的光芒驱散黑暗,李善笑了笑,招呼了声,接过了灯笼。/p
南丁格尔手提油灯,被称为“提灯女神”,李善心想自己提着灯笼,回头让馆陶县记在地方志上,说不定自己在后世论坛上也能混个男神的名号呢。/p
迈过门槛,光线的映射下,将自己影子拉长映在了对面的墙壁上,李善突然愣了下。/p
犹记得在大学时期看南丁格尔的宣传视频,伤病员说每当油灯由远而近,我们都挣扎着亲吻她那浮动在墙壁上的修长身影,然后再满足地躺回枕头上……李善登时打了个寒颤。/p
“最后一间了。”一旁的朱八笑道:“郎君放心,我们哪里敢不尊郎君吩咐。”/p
李善正要开口,却听见里面有响动,立即拉开门一个箭步窜了进去。/p
房间内四张门板,最里面的那个伤兵身子颤抖,口中呜呜作响。/p
拿过灯笼细看,李善脸色难看的很,伤兵口鼻歪斜,嘴角泛起白沫,手脚在不停抽搐。/p
“是羊角风?”/p
李善没吭声,只默默站在那,这是他最不希望看到的一幕。/p
如此寒冬,也阻拦不住病毒的蔓延入侵,自己已经尽量用各种方式去降低可能的发作率,运气也不错,前面巡视的将近百名伤兵都运气不错,但这运气显然没有降临在这个伤兵身上。/p
“救不了?”/p
李善垂下头,眼神中带着无助,破伤风在这个时代是绝症。/p
凌敬喝道:“战场乃立尸之所,你尽心尽力,百般筹谋,只能说人力不可胜天,何以如此自哀?”/p
李善没有回答,只静静的站在那儿,一直到伤兵没了气息被抬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