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有对此很是满意,站起身与严青栀说了一句,就去了门外等着。
严青栀交代严青竹锁好门窗不要乱跑,等她回来云云。
说的真像是交代小孩儿一样,严青竹也很配合的点头称是,没有半点的不耐烦。
即便如此,严青栀出门的时候,洪大有依旧不放心的问了一句。
“门不锁吗?”
大人不在家的时候,把孩子锁在家里是很正常的事情,虽然严青栀也是孩子,但从她说话做事看,洪捕头已经把她划到了成精的范围里面。
严青栀摇了摇头,抬头看向洪捕头,开口说道。
“他会照顾好自己的!”
洪大有脸上没有表现出对于严青栀的信任或者不信任,而是转头看了那个已经趴在窗口大桌子上的严青竹。
倒是没劝什么!
严青栀跟着身高腿长的洪大有快步走到了前厅,掌柜的儿子已经接替了老掌柜的班,在柜台里忙碌了起来。
老掌柜似乎正在指导对方什么,表情有些凝重,不过见两人出来的时候,神色瞬间变得热情,微胖的身体连忙从挡板下面钻了出来。
小秀跟在他的身后,明明个子不高,也学着老掌柜的样子,蹲着挪了出来。
她个子太矮,要不是自己出来,严青栀还真没注意到她。
胡氏到底是女流,去衙门这样的事情好说不好听,这个世道的流言蜚语,哪怕是对待受害者也不会有多善良。
因此去衙门的事情就由老掌柜代劳了!
走之前老掌柜又交代了伙计两句,才拎着小秀跟着洪捕头出了客栈。
几人出了门,外面的路面还没干透,穿着布鞋的老管家走的就略慢一些,稍稍落后于两人。
严青栀虽然在这里住了好几天,但要说出门还真是头一次,见到什么都难免好奇,洪捕头时不时就会为她解释一下。
路上也遇到不少洪捕头和老掌柜的熟人,走走停停的,用了两刻左右才到了衙门。
见到这里县衙的时候,严青栀倒是意外了一下。
这衙门委实算不得气派,大门不高,牌匾和门柱上的漆面都斑驳了,两侧的堂鼓更是灰蒙蒙的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颜色。
迈过高高的门槛,走进院子里面,入眼的也只是类似四合院一样的格局,两侧是普通的青砖起脊房子,正中则是大堂。
严青栀没敢凑过去,只微微偏头看了一眼,不过一眼就把整个大堂里的摆设看个尽够。
除了明镜高悬的匾额和下面那颜色明亮的江牙山海图,就只有一张条案和一把交椅摆在那里,四个立牌分别立在交椅后面,上书肃静和回避……
简单到有些简陋。
不过考虑到这里的整体画风,意外之后她又觉得这场面没什么不合理的地方,相对来说,衙门确实已经很体面了!
跟着洪大有绕过大堂,几人便到了后面的一排房子前面。
眼见着是越往后面人越多,来往路过的人见到洪大有都会招呼两句,他也跟人家点头回应,其中不少人还认识一同来的老掌柜,便也跟着聊了两句。
小秀前几天刚刚被人掳走,眼见着对陌生人依旧抗拒的很,紧紧贴在老掌柜腿边。
到了这个时候,就能看出她对于严青栀的喜欢有多么不真诚……
洪大有很快就把老掌柜和小秀送到了一个房间之中,跟着又把严青栀送到了另一个地方,使她与掌柜分开,方便单独问话。
问她话的是个有些年纪的师爷,长的文弱干净,续着一点小胡子,问的问题并没有多刁难,洪大有之前已经交代过了,严青栀自然知道要如何应对。
等到询问结束,那师爷又带着她去了后院的地牢,让她指认了一遍人犯。虽然已经距离上次见面过去了一段时间,但严青栀还是一眼就认对了人。
过程顺利极了,等到证词录完,严青栀仔细将之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才按上了手印。
按完以后,师爷就说这边需要她的事情已经没有了,再就是要堂审的时候,让她出面,具体时间会有人通知……
严青栀很快就被人送出门。
一出来,就看见老掌柜抱着大哭的小秀在院子里乱晃。
老掌柜年岁不小了,还有些虚胖,应对一个大哭的孩子并不简单。
这场面看的严青栀都有些同情他。
这几天严青栀凭借着自己耳聪目明的天赋,在画图之余,也抽空听说了客栈里的不少事情。
这掌柜和胡氏之间的关系,也在她旁听的范围之内。
据说,掌柜的能有现在的生活,是早年间承蒙一位同乡资助之故。
后来那同乡早亡,遗孀改嫁,只留下一个yòu_nǚ孤苦无依,掌柜的便做主将人接过来教养,便是如今的胡氏。
这一养养了七八年,甚至都是在掌柜家中送的嫁。
此事当时还是远近闻名的美谈一桩。
可惜,胡氏似乎没什么好运,所嫁也并非良人。
那人成亲后没几年就跟隔壁村子里一个有钱的小寡妇勾搭上了,回家就以生不出儿子为借口将胡氏和小秀都赶了出来。
胡氏无处可去,只能重新投奔老掌柜。才有了老掌柜如今对她的照拂。
不止给她安排了住处,还留她在客栈里帮工,养活自己顺便也能照顾女儿。
其实在老掌柜心里是把胡氏当女儿养的,毕竟从很小照顾到大,除却感激怎么可能没有感情!
但胡氏并不认可,她觉得自己是个命不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