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为什么女帝明明自己有孩子,却让义子继位,那说法就比较多了。
不过因为她的三个孩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八九十的年纪了,还活的十分潇洒,大家也就不好往阴谋论上去猜想了。
严青栀对于这些历史故事挺感兴趣的,可惜李婆子所知甚少,李柱子表达的又不清晰,她打听了一下也没打听出多少有用的。
不过因为女帝之故,女性的地位倒是提升了很多。
别说女子可以立女户,就是与男子一般,读书科举也是常有的事,虽然针对女官有不少年龄、嫁娶的限制和政令,想要做出一翻成绩,仍然不易,但却是真真正正可以与男子并行与朝堂之上的!
严青栀算是亲自感受了这里对女子的政令,踩着立女户的最低门槛被立女户又赶出家门,还是言家花钱帮她办的。
估计走了不少关系。
她和严青竹的户籍已经被言家报了上去,县衙初六开衙,这么一算,新户籍下来,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如果有了户籍,她和严青竹以后就算有了独立的资格,也给他们留下了足够的退路。
言家想要让他们就算死都不是言家的人,还以为这是多轻松的事,却不知道他们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两个认人搓圆揉扁的孩子。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初九一早,言家又来人了,这次不是来警告李家人的。
严青栀还没睡醒,就听到了外面的打砸声,她很快就被吵醒,因为没有合身的衣服可穿,她下意识的就抓向压在被絮上的破夹袄。
屋里灰蒙蒙的,看不见周围的情况,她只知道李婆子已经起来离开了,弟弟还在自己身边。
严青竹与她不同,这两天睡的十分警醒,早在她醒过来的时候,严青竹就已经爬起来了。
“你病还没好彻底,我下去看看!”
他说着话,外面就传来李柱子叫喊的声音。
“别砸了!你们别砸了!那是我娘的菜缸,你们要砸就砸我的!”
跟着就是‘嘭’的一声,整个缸都炸裂开来,李柱子大哭,李婆子赶紧过去拉他。
“滚开!”
“让你们多管闲事!”
“去你的!”
场面很是混乱起来,严青栀也连忙披着旧皮袄要爬下炕。
不过还不等她有动作,李柱子就护着李婆子回到了屋中,屋里没有灯,看不清两人脸上的情形,但严青栀敏锐的感受到李柱子的气息十分混乱,再联系刚才那些动静,他肯定是被人打了!
姐弟俩心中说不出的感受,总觉得愧疚的紧。
外面打砸的声音还在继续,李家母子却是什么都没有说,站在门口的地方防止那些人冲进来。
严青竹十分难看,走到两人身边,似乎闻到了一点血腥味,愤怒之余还有些慌乱。
“柱子叔,你受伤了?”
李柱子听到严青竹的声音,心中更是憋屈,他不觉得自己做错了,虽然他娘与他说了这里面的利益牵扯,但他依旧不愿意低头,也许有人会说他是傻子,可他心里有自己的计较。
“我没事的!你们不要出去,要好好养病。”
严青栀这时候已经裹紧了冰凉的旧夹袄,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
而这时,严青竹冷冽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我去看看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他和严青栀如今没有地方去,肯定要在这里再住一段时间,这个问题不解决,后面接踵而来的事情更多。
他笃信那些人就算是动手打砸,也不敢打他,因此才有这样的底气,不然就不会把两个孩子放出来,直接打死在家里不是更好。
他们是准备把两个孩子逼上绝路,却又半点都不想粘自己的手。
李家母子没有想到这一层,一见严青竹还要往外跑,李柱子赶紧按住。
“别去!”
李婆子颓然的叹了口气,也跟着说道。
“你让他们砸吧!”
严青栀此时已经从炕上下来,趿拉着李婆子的一双鞋走到了严青竹身边,在灰蒙蒙房间中与严青竹对视一眼。
“李奶奶,都是我们连累了您,我们这就离开,让他们不要在砸了……”
两人默契的做出了同一个决定,能够活下来已经很不错了,李家又不可能收容他们一辈子,早晚都是要走的。
虽然外面的生活也未必好过,但他们还无法坦然看着别人为了他们家破人亡。
活下去的办法不多,可他们既然来了,就不信会死在这里。
似乎感受到了他们的决心,李婆子心情平复了一些。
“放心吧!这事我心里有数。”
她伸手按住两个孩子的肩膀,没有半点让他们离开的打算。
那些人看起来只是警告一番,在院子里一通打砸之后,高声警告了李家母子不要再管闲事便扬长而去。
房间中的四人都沉默片刻,等到确定那些人离开之后,才推门出去。
院子里一地狼藉,堆的整齐的柴火垛被人推倒,腌菜缸里的冻菜踩的满地都是,房梁下面挂的干菜,摞起来的干草帘都被扯碎,院门被人从外面推倒,院墙也破了好大一块……
言家姐弟心里都不好受,被人抛弃就算了,还被逼到这样的境地,还有些对李家母子的愧疚和对言家人赶尽杀绝的愤恨。
李柱子梗着脖子看着一地东西,又哭了起来。
唯一淡定的人就是李婆子了,她将两个孩子重新推进屋里,领着李柱子收拾了一下地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