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空气仿佛都有了片刻的凝滞,这样的状态之下,能够从苏阖手底下抢出人的,大概只有严青栀一位了!
严青栀神色紧张,没有来得及从柜台之中跳出,仓促之间只能把手中的棋子弹出。
苏阖原本已经要劈到那人身上的掌刀微微偏过些许,棋子擦着他的手飞过,最后稳稳当当落地弹跳,在地面轻轻跳动几下之后,一骨碌滚远了出去。
而苏阖的手最后还是没有落在那人身上。
他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暴躁,强行收回了那只已经无限靠近那人脖子的手掌。
严青栀这时候也掀开挡板,从柜台之中走了出去。
“大伯!”
苏阖转头看了她一眼,眼中除了气恼,还有担忧闪过,他白花花的胡子抖动了两下,最后才冲着严青栀说出了一句话。
“报官吧!这件事情交由官府来解决才是正事。”
那几人一听这话脸色当即就是一变,严青栀却是微微松了口气。
“你们什么意思,抢了我们的东西,竟然还想要倒打一耙!”
“就是……别以为我……我我我……”
苏阖原本就不耐与几人吵嚷,如今听到竟然还有人不识好歹,当即冷眼扫过,强大的气势吓的那人立马闭嘴,苏阖这才悠悠转开视线,看着严青栀重新翻开挡板从柜台下面拿出了一个木匣。
严青栀站起身,斜了刚才说话的那男人一眼,翻开了木匣将苏阖手中的香囊都放了进去,跟着便找了一根麻绳,不顾那些人的吵嚷,将其全都绑了起来。
喊来后院看家的君同月过来看店,严青栀与苏阖很快就把一串人送去了衙门。
严青栀与衙门的人也打过交道,有些事情清楚的很,像这种证据确凿,罪名随便就能网罗一大堆的,稍稍使些银钱,就能让这几人蹲大狱蹲的很是难受。
严青栀与苏阖从衙门出来的时候,正在门口遇上了一早上就被人叫走,如今匆忙赶回的严青竹。
三人一路回了家,张掌柜已经回来了,君同月也早早的等在后院。
四人重聚,有些事情就到了摊牌了的时候。
眼下已经不是苏大伯想不想说的问题,有些话如果不说明白,今天的事情只有一次次的继续发生。
严青栀原本是不愿意去揭开苏阖心中伤口的!
可她不担心自己这头发生什么事情,却不能不顾及严青竹与君同月。
今日是苏阖发现的早,才免去了许多麻烦,若是下一次,在遇上这样事情的人换成了其余两人,又刚好没有了她的好运气,那问题要如何解决!?
而有的问题,一旦出现,还真的是人力能解决的吗!?
四人一起坐在了厅堂之中,厅堂上面的屋顶已经修葺一新,如今倒是不会再投下光来了。
苏阖背着他的大盒子皱眉沉默着,并没有半点把木盒放下来的打算。
“此事说来话长!”
一听到这样的开口,严青栀没像以前听故事一样觉得兴奋,看着如此的苏阖,她倒是宁愿这些天的事情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老夫曾经有过三个徒弟,其中老大老二不用多说,你们都已明了,只有老三常枭之事,老夫从未与你们说起过。”
“他生前乃是天镜司的十二掌使之一,因为一桩案子卷入了与驭尸宗相关的事件之中……”
苏阖的双肩有些耷拉,背脊好像也没有之前那般挺直。
三个孩子围着坐在他的周围,都静静的听着,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关于常枭的事情,一直是苏阖心中难以翻阅的痛,甚至连与人提起都千难万难。
这次也实在是问题太严重,他才不得不以此为戒,与几个孩子说起。
严青栀今日遇上的那些人,是被人雇佣而来的,他们身上佩戴着一种特殊的香囊。
那是江湖上很少见的一种mí_yào,没有太强烈的味道,但长时间闻到,却可以使人手脚发麻,动作迟缓,与驭尸宗出品的那些mí_yào有着异曲同工之效。
用药时隐蔽无比,寻常人很难发现。
苏阖能够发现,也是因着有灵蛊的示警!
这样的药产量稀少,极其罕见,可不是烂大街的货色,寻常人未必会知道其中的故事,可苏阖却怎么能不清楚。
他的三徒弟常枭,曾经就是被这样的mí_yào暗算,最后因不愿成为尸傀,而自绝于驭尸宗门之内。
不过,这不是苏阖真正迈不过去的原因。
他真正迈不过去的,是当年常枭在发现异常的时候,便曾经手书一封,快马送到了苏阖的面前,希望当时半隐退的苏阖能够出手助他一臂之力。
如此为国为民之事,苏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他当即便收拾了东西,一路去了南荒与入海川交界的一个小城之中。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可谁知道,苏阖到了那里以后,意外遇上了自己的一个熟人,多年未见,对方相邀,苏阖盛情难却,又考虑到常枭不是冲动之人,便与那人一起找了个酒馆小坐了片刻。
谁知道,那人原本就是来拖住他的!
而就在他被拖住的同一时刻,常枭那头收到了一个假消息,说是有几个初出江湖的少年,因为莽撞被驭尸宗人给抓住了……
常枭无fǎ_lùn证这消息的真假,可他不管是作为天镜司的掌使,还是一个良知未泯的义士,都无法静观几个少年被驭尸宗人炼制成尸傀。
于是几番权衡之下,虽然知道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