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声衣服摩擦的细碎声响过后,一个带着头套蒙着面的黑衣人脑袋,出现在了雨搭之上。
严家院子地势较高,四周又都是房舍,大门算是最容易翻的地方了!
这人足下用力,几下便爬上了雨搭,雨搭上的瓦片响起了轻微的碰撞之声,在这个虫鸣鸟叫还不算多的夜晚,细碎的动静传出了老远。
他还当自己动作轻微,可院中分住在南北两排卧室之中的伯侄二人,已经同时睁开了眼睛。
严青栀面露警惕,无声的翻身而起,身影一闪已经到了窗口位置。
夜色之中的窗帘微微飘动,正在从雨搭之上往下跳的贼人没有半点发现,踮着脚走到靠近院子的一侧,小心翼翼的从上面滑了下来。
严青栀微微偏头,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准备看看来人打的什么主意。
只是,苏阖却并没有她这样的耐心!
那人双脚刚一落地,苏阖的房门已经嘭的一声被他推开。
不等那人细细探查,一袭白色中衣的人影便出现在了院中,无需眼神交流,只是淡淡的气势乍现,就让来人毛骨悚然。
来人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露馅,也没想到自己会惊动出这样一人,意料之外的变故吓得方寸大乱,根本来不及掩饰行迹,反身借着墙角之势,几步便重新蹬回了大门上面的雨搭之上。
苏阖当即低声喝道。
“贼子休逃!”
他声音压的很低,但压迫感丝毫未减,吓得雨搭上那人一个踉跄,当即落到了院外。
几片瓦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惊的那人根本不敢探查情况,随便找了个方向,一头扎了过去。
严青栀听到这里,顿时不再掩饰自己的存在,几步越到门边,拉开门便想去追。
只是她终究迟了一步,她才站到门口,苏阖便已经翻门追去了!
外面没听见打斗的声音,只有两人一前一后的脚步声飞快远去,可见苏阖还没追上来人。
严青栀神色一凛,有心想要追去看看,可又顾及家中的弟妹,犹豫之间再度迟疑了半步。
就在这时,君同月与严青竹的房间里也有人推门出来。
黑漆漆的夜里,三人站在不同的位置,却都能够轻易感受到其余之人。
“怎么回事?我好像听见什么动静了?”
严青竹披了件衣服,隔着院子遥遥的问向了严青栀这边。
同一时刻,君同月也开口询问。
“是哪个贼又跑进院子了吗?”
严家这样的人家,刚在这定居的时候,也遇上过不少不开眼的蠢贼,只是被严青栀废了几双手之后,再上门的就不多了。
上一次有贼光顾,还是两年前的事情呢!
严青栀也有很多问题想问,苏大伯以前遇上飞贼,多少会让她练练手的,但这次的状态明显反常,虽然苏阖很厉害,但他到底年纪大了,严青栀不可避免的担忧着。
“应该不是,苏大伯追过去了,我这便想着要跟过去看看呢,你们俩在这准备准备,别让人钻了空子!”
严青栀既担心这是调虎离山,又害怕是有人设计了什么埋伏,故意诱使苏阖过去……
如今见严青竹和君同月都醒着,她便交代叮嘱了两人几句。
严青竹明白她说的准备准备是什么意思,当即点头。
“放心吧,你没回来之前,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绝对不会离开这里的。”
严青栀听了这话,心弦松了不少,用力应承了一声后,飞快从房中摸出了一把带着血槽的窄刀,抬脚便向着刚才听到动静的地方追去……
来人脚上的功夫不差,胆子小,反应也快,在第一时间出了严家,让苏阖也没能当场将他抓住。
也不知道是苏阖给他的压力太大使他压榨出了自身的所有潜力,还是他原本轻身功夫就是如此之强。
苏阖一路紧追,愣是追出了两条长街。
双方都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大晚上闹出的动静不小,惊得几户人家里养的狗一阵狂吠。
那人没想过苏阖会这样紧追不舍,自己毕竟也没干什么,说起来不过就是不小心翻进别人家院子里罢了,而且又马上翻了出来,律法都没说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处罚,苏阖如此不依不饶有必要吗!?
只是男人跑的思绪都乱了,所有的注意力都用在跑路上面,根本没有细想是不是自己之前的什么行为引起了苏阖的主意。
两人一跑一追,双方之间的距离飞快拉进。
苏阖虽然年纪大了,但底子犹在,从他现在的状态,不难看出早期的凌厉。
那人不需要回头,就已经感受到了苏阖强烈的存在感。
他心慌的不行,可两腿就跟不听使唤一样,竟然渐渐使不上力气了!
冷汗涔涔的从他头上滑落,围在脸上的面巾都被他大口大口的呼吸吹的飘鼓又落下,印出了他整张脸的轮廓。
男人机械的跑到了长街尽头,心慌意乱之际,本能的身形一闪,冲进了一个胡同之中。
苏阖不甘落后,自然紧追而去,甚至在一这一片漆黑之中,还能飞快向着前面之人靠近。
那人被他这种狗皮膏药似地行为,吓得都快哭了。
不都跟他说,转角是最容易甩脱敌人的地方吗?
这条他用过很多次的经验,这次到了苏阖这里,竟完全经不住考验。
漆黑的视野没有给苏阖造成任何影响,他一路只听着声音便始终知道自己前进的方向。
男人慌得胳膊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