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们一来,迅速控制了在场的几个打手。
六子一看事情超出了他能控制的范围,干脆赖在地上吭吭唧唧的假装伤势严重。
领头的捕快走到任初雪跟前,拱手抱拳,恭敬的询问道,“神医大人,你没事吧?”
任初雪礼貌的还了一礼,“我无事,只是......”
她转头撇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六子,又接着说道,“林捕头,若是我没有记错,这个人目前不是应该坐牢,为何他还能出现在我面前?”
林捕快一脸厌恶的撇了一眼六子,一脸为难的压低了声音解释道,“神医大人,你也知道,六子并不是犯了什么重罪,充其量也不过是指使他人闹事,他自己花钱赎了自己的刑罚,这事,我实在无能为力。”
原来如此。
任初雪这时才知道,原来坐牢还能用银钱自赎。
怪不得,六子会这么嚣张,完全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任初雪思索了片刻,又开口问道,“林捕快,就算今日他进去了,是不是只要有钱,一会照样可以大摇大摆的从衙门里走出来。”
林捕快叹息了一声,默默的点点头。
任初雪轻笑一声,这东陵国的律法还真有意思,说白了,谁有钱谁就可以横着走。
比别的她可能真不行,这比钱嘛,她似乎,好像,大概有那么一点优势。
任初雪呵呵一笑,轻声问了一句,“林捕头,我有一个疑问,若是我出钱,是不是也可以让他多坐几年?”
林捕快一脸诧异的看着她,额头上渐渐冒出了冷汗。
任初雪的意思,他明白,之前的陈家也经常做这种事,只要钱到位,别说坐牢,就是买命也可以。
每一年莫名其妙死在大牢的人,不计其数。
这其中,被买了命而冤死的人,大有人在。
只是这话从任初雪的嘴里说出来,实在是太违和了。
任初雪在晋城,那可是心慈人美的代言人,谁人不夸她一句,大善人。
可今日她居然会有此一问,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最重要的,六子身后的人,他得罪不起,一时之间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好。
“神医大人,是可以,不过,您确定真的要这么做?”
任初雪轻蔑的冷笑一声,意有所指的撇了六子一眼,道,“我这人吧,护短又小心眼。他三番两次的找我的麻烦,我都可以不计较,不过他今天动手打了我的人,这件事我就不会这么轻易的揭过去。”
“林捕快,人我今天交给你了,至于钱,我会让管家送去。”任初雪说罢伸出手比了一个三。
“林捕快是聪明人,我的意思这是这样。”
林捕快连连点头,任初雪的意思,他自然清楚,六子这回可真是踢到铁板了。
平日里因着县令小舅子的关系,六子可没少惹是生非,他一直不太喜欢同他打交道,但是碍于这一层关系,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护着他。
这次,任初雪发话了,若是穆家再插手,六子没个三五年是绝对出不来了。
左右环视一圈,见身边并无衙门的人,林捕快压低了声音提醒了一句,“神医大人不妨让穆公子出面,只要他发话,您不需要花这愿望钱,这事也能水到聚成。”
任初雪微微颔首,心里顿时有了计较。
之前穆辰星去衙门接她,她已经猜到穆家的背景不简单,现在又经林捕快的提醒,她心中更是有数。
穆辰星虽然回了本家,可穆府的管家并没有跟着回去,这事她只要捎个口信给管家便是。
“多谢林捕快提醒,这份心意,我记下了。”
林捕快回以一个微笑,即使不动声色的转身,指挥衙役们将今日闹事的人都带回衙门。
六子在衙役的搀扶下,站起身来,有恃无恐的冲着任初雪挑了挑眉,他虽没有说话,但这挑衅的意味,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任初雪丝毫不以为意,权当没看到他的动作,指挥着药铺里的人先救治伤员。
丽娘这时才敢靠近,一脸担心的拉着任初雪上下打量,嘴里还不停的的念叨,“小姐啊,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和地痞动手呢,万一伤到哪里,我怎么和老爷和穆少爷交代。”
任初雪笑着说道,“哎呦,丽娘,我没事啦,你是我的人,哪里要和他们交代,你只要和我交代就成。”
“我的好小姐,下次可不能再这样了,我这心到现在都是突突的跳个不停。”丽娘一边说,一边还是煞有其事的拍拍自己的心口。
“好了,好了,我记下了。”任初雪深怕她又唠叨,赶紧应和她。
待衙役们离开,任初雪冲着在帮忙抬人的无尘招了招手。
无尘三两步走到她身前,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小姐,有何吩咐?”
“无尘,你回趟穆家,替我带句话给管家。”
任初雪凑近了他耳边,将方才的意思道明,无尘立刻领命退下。
百草堂里,秦大夫几人手忙脚乱的替自家的药僮包扎伤口。乐建祥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墙角,一只手紧按着自己的小腿。看样子,应该是伤口撕裂了。
任初雪走上前,他赶紧收回了自己的手,装作无事一般,站起身来,等着她的吩咐。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撕裂了?”
“小姐,我,我没事的,休息两天就好了。”
任初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你自己拿面镜子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模样,脸色都变了,额头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