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丞的车,斯遇知真的一分一秒也坐不下去了。
然,正当斯遇知准备转身开门下车,几声车锁的声音就利落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安全带系好——”段丞好像并没有想要放斯遇知下车的准备。
“?”
“安全带系好。”段丞将手中的咖啡放了下去,抬手拉过了自己座位上的安全带。
“好……好的。”斯遇知一边说着,一边失措地抬起了手,将边上的安全带给拉了出来。
此时的斯遇知,与其说是受宠若惊,倒不如说是……吓得魂飞魄散。
整个人就好像是麻的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她下意识地将安全带往卡扣那儿一扣。
随着“哒”的一声清脆落地,段丞的声音也紧接着想了起来:“扣在自己那儿。”
淡漠的语气,没有半点波澜,却是让斯遇知整个人都僵了一下——她把安全带扣到了段丞那儿。
“没坐过车吗?斯小姐。”段丞撇了撇嘴,那礼貌般的调侃,让斯遇知后背又接着一麻。
“坐过,坐过……”斯遇知一边说着,一边尴尬地解开了安全带,又重新扣了起来。
看着自己正前方车盖上的那个小金人,斯遇知才后知后觉——但凡她今天上车之前看到了这个小金人,但凡她在拉车门的时候察觉到了一丝丝扑面而来的贵气,她也不至于沦落至如此境地。
车子缓缓向前行驶着,周遭的空气也跟着一起安静了下来。
雨后初晴,阳光温柔地倾在了段丞的身上,整个人都显得干净温和。他就好像是天神笔下的一件艺术品一样,精致中又包裹着一丝清冷。
同样都是加班到了很晚才回家,可这个人……不会觉得累吗?
还有,为什么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他?那种朦胧的感觉,让斯遇知又不知不觉看入了神。她微张着嘴,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兴许是斯遇知盯得太紧了,很快,段丞便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似的,他转过了脑袋,看了斯遇知一眼。
四目相对,那双明亮的眼眸让斯遇知的心也跟着猛地一跳。还没等她来得及将目光收回,段丞的声音就接踵而至:“想说什么?”
“!”斯遇知心头猛地一颤,她眨了眨眼,转而将目光挪移到了自己的正前方:“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试探般的语气,却是让段丞愣了一下。他看了斯遇知一眼,随即又将目光移开了:“也许吧。”
语毕,空气又跟着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
眼看着屏幕上的时间已经过了九点,而此时又是红灯……
“那个……”终于,斯遇知又忍不住开口弱弱道了一声。
“?”段丞转过了脑袋,好奇地看着斯遇知,俨然一副等斯遇知继续说下去的样子。
“那我今天算迟到吗?”斯遇知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毕竟,这时间虽然晚了,但老板和自己坐在同一辆车上啊!
“算。”
段丞答得毫不犹豫,然,也正是段丞这般毫不犹豫的回答,让斯遇知想都没多想地开口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话音落下,空气也陷入了一片令人浑身不适的安静之中。
斯遇知终究还是没有等来段丞的回复,却是等来了他那死亡一般的凝视。
“……”
“我开玩笑呢!”斯遇知看了段丞一眼,随即又立刻瞥向了窗外,硬是挤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打趣般地准备将场子圆回来:“瞧把你紧张的……”
可惜,这个玩笑好像并不怎么样。
空气突然的安静,让斯遇知彻彻底底地体会到了每个细胞被尴尬充斥着的煎熬。
看着窗外的风景,渐渐地,倦意也慢慢袭上了斯遇知的身体,而眼前的风景也逐渐跟着模糊了起来。
兴许是她真的太紧张迟到问题了,迷迷糊糊间,她竟又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拼尽全力地朝着工作室那儿跑去,但不巧,在开门推进工作室的那一瞬,凌厉的声音便接着在她的耳边响了起来:“迟到半小时。”
说话的是樊可——她自工作室成立以来就跟着段丞,她就好像个管家一样,承包着整个工作室上上下下、零零碎碎的事情。简而言之,就是除了艺术,其他什么都搞。
樊可板着脸,好像只要有她在的地方,周遭的气压也会跟着一起变低。
“对不起……”斯遇知乖乖地垂下了脑袋。
“这才第二天。”樊可似乎并不接受她的道歉:“所以——迟到的理由?”
“我昨天……十二点才下班。”斯遇知也没敢抬头。言外之意,便是加班太晚了,人太累了,睡过头了。
可话音落下后,樊可却是安静了好久。过了一会儿,樊可才不忍开口问了一声:“段总送你回去的?”
明明也就是一句简单的问句,却听得斯遇知心里一颤,一种不妙的预感:“是……”
“你还敢让段总送你回去?!”樊可不可思议地反问了一声,语气凌厉之中似乎还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火药味。
话音落下后,斯遇知整个人都慌了,她偷偷瞄了樊可一眼,目光与目光交汇,她立刻又低身下气地垂下了脑袋。
“对不起……”
“斯遇知……”不知哪儿来的声音,唤了她一下之后,让她整个人心头一颤。
“对不起!”
斯遇知整个人一颤,脑袋向前冲了冲,下一秒,瞌睡时的困意便跟着消失殆尽了。
重